“周志专在么?”大约半分钟,见里面的人还是不做声,纪渊直接开口问。
一听到纪渊的话,门镜的幽暗似乎晃了一下,然后里面的人开了口:“我就是,你们哪位?有什么事啊?”
纪渊摸出证件放在门镜内的人能看清的位置:“W市公安局的,了解情况。”
终于,那扇破破旧旧的防盗门咔哒一声打开了,露出了门内站着的人。
门里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出头的男人,个子不高,身材也不壮实,面色有些微微发黄,相貌就更加不出众,眉眼之间带着一种老实到近乎于窝囊的气质。
“那……你们就进来吧。”这人很显然就是他们要找的周志专,周志专隔着门径看过纪渊的证件,虽然还有些吃不准两个人的来意,让开门口的动作倒是比较爽快的,他似乎有些尴尬,一边让他们进来一边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这个房子是最近才买下来的,前一任房主在外面欠了别人的钱,所以便宜卖给了我们,本来以为他能拿钱还债呢,结果他实际上是拿钱跑了。
前段时间有人上门来讨债,你们没见我们家门上好多条红油漆那种印子么,都是那些人弄出来的,我也是被他们给吓着了,所以刚才一看不认识的人堵门口,就愣是没敢开门,没想到你们是警察。
你们坐吧,我们家环境一般,也没有什么能招待客人的东西,你们别见怪。刚刚我说的那个上门被人催债的事儿,归不归你们管?”
“那个不归我们管,我们今天过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情。”夏青对周志专说,“你是X大体育馆里面的理疗师吧?给篮球队的队员做放松按摩是你负责么?”
夏青一边说,一边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志专的家内陈设,发现周志专的家里面实在是有够简陋,这样的一套老房子,竟然还保持着原本的装修,哪怕不看家具的新旧程度,单纯从风格也看得出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样式了。
而且这边不光家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个人物品也一样简单,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孤孤单单的独居者,就连门口都只有一双男式棉鞋而已。
“对,我是那边的理疗师,怎么了?”周志专被夏青这么一问,更加茫然了。
“你前天是和同事临时换了班?为什么换班?所以前天是你负责给篮球队做的训练后放松?你都给谁做放松按摩了?”纪渊发出一连串的询问。
周志专被问得有点懵,不过还是愣愣的回答了纪渊的问题:“哦,是,我是跟我同事换了班了,他要出去学习,出发前说是有些杂事没处理完,我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所以前天确实是我,我那天一共给三个人做了训练后放松,因为一共前天参加训练的就六七个人,其他人有好几个刚过完年,还没回来,所以请了假,那六七个人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训练完做放松按摩的。
最后……最后做按摩的好像是我们学校球队的一个主力队员,叫朱浩瀚,给他按摩完我就先下班走了,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么?”
“他死了。”纪渊看着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
周志专张着嘴巴,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纪渊,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过了几秒钟,他下嘴唇抖了两抖,才有些结结巴巴的开了口。
“不可能啊!”他的声调一下子拔高了几度,两只手在面前挥动着,似乎这样能够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一样,“你们不要乱讲话!我前天给他做放松按摩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而且我临走的时候还跟他说话来着,别提多正常了!你们不要胡说八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夏青注意到周志专别看人长得并不健壮,他的一双手大小鱼际处都显得格外厚实,小臂的肌肉也非常精健,线条非常清晰,充满了力量感,这很显然与他平日里所从事的工作性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你给他做放松按摩的时候理疗室里还有谁?”纪渊并不理会周志专的反应。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前面一个用仪器做理疗的,他们还打招呼说话,后来那个人比较快,做完就走了,之后理疗室里面就只有我和那个朱浩瀚两个人,那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给他做完放松还拍了拍他,告诉他好了,缓一缓就赶紧去换衣服,别着凉,然后我就走了啊!你们难道觉得他那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人,会被我做个放松按摩给按死了?”
周志专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一边说话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觉得我们会拿人命开玩笑么?”夏青问他。
“我知道你们不会,那难道我就会么?!”周志专很是委屈,“我也不可能拿我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道理我还能不懂?!可是我跟朱浩瀚无冤无仇的,那孩子挺好,在球队里头不光打球打得好,对我们的态度也都挺不错的,必有得那毛头小子强多了,我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想到对他有什么不利的!再说你们看看我这个身高和身材,你们让我怎么对他下手?他要是想弄死我,那就跟踩蚂蚁似的,我可没有那个能耐!
你们怀疑我,倒不如去了解了解他们球队里头有那么几个小子,平时嬉皮笑脸的,我看他们对朱浩瀚倒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平时一副巴不得拖他下水,让他出点什么事才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