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在——”抽动着急促的鼻息,杨如玉抓紧了李忠已然趋向冰凉的右手,指间触及那让人触目惊心的黑色指骨,杨如玉不禁潸然泪下。
“本来我以为——以为可以改——改善这千年火金的淬炼之法,铸完刀,我就——我就金盆洗手,到时候——到时候——”
“不用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杨如玉哽咽着说道,嘴角紧咬着鬓角垂下的发丝,在下唇留下一排排深深的齿印,妇人此时已经是花容失色。
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丝苦笑:“可惜,我还是失败了——”
就在话音刚落的一刻,杨如玉和李辰只感到眼前紫光一闪,一个紫色的人影便出现在眼前,来人一习淡紫色长袍,瘦削的面庞眉头紧锁,却正是听闻李忠啸声而疾速赶来的柳秀岳,而杨如玉显然与之熟识,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对着面前出现的柳秀岳急声道:“柳长老,我求你了,你救救云吧——”
柳秀岳眉头紧皱,以他的目光当然看出了李忠的生机已绝,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口鼻息,奈何看到杨如玉悲苦的神情和一旁李辰恳求的目光,不由的心中一软,虽然知道没有任何的希望,柳秀岳还是挥手放出了一道真气,真气划破空气,横亘成一座桥梁连接到李忠胸口,而杨如玉则与李辰两人紧紧地盯着柳秀岳的动作,此时此刻,柳秀岳的出现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从来没有哪一刻,李辰会感到如此的彷徨,在记忆中,爹永远是一个痴迷于铸刀的强壮汉子,从小他就是在李忠嘴中喃喃不休的炼材,锤法,火候声中长大,在他眼里,爹是那么的富有自信,特别是在他铸剑的时候,那样富有节奏的韵律让他深深的沉迷,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爹,就要离他而去了。
感受到柳秀岳精纯的真气,李忠仿佛一下子好了许多一般,原本近乎眯起的双眼缓缓地睁开:“柳,柳长老——”
看到李忠努力抬起的左手,柳秀岳心下一痛,上前两步伸手握住:“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帮你完成。”
“帮我——帮我教导辰儿,成人——”
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将他像亲孙子一样看待,你,安心去吧——”叹息一声,柳秀岳不再说话,而李忠也在这短暂的回光返照后最终闭上了双眼。
呆呆地望着手中松开的手,杨如玉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而这一刻,李辰虽然还是眼角含着泪水,不过那瞳孔中,却透露着一种异常的坚定,扶住晕了过去的杨如玉,李辰与柳秀岳同时抬头看头顶漂浮着的宝刀。
此时的神刀通体血红,就好像鲜血铸就的一样,血红色就好像流水一般来回的流动,好似感受到了两人的目光,一声清越的龙吟声中,原本附在刀体的鲜血快速地渗透到神刀体内,而包裹在其中的宝刀也裸露了出来。此时的宝刀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锋芒毕露,通体的紫红色光焰已经消失不见,如此一柄散发这淡金色光晕的紫红色长刀就这样出现在两人面前,最终淬炼开锋的无痕宝刀。
与此同时,在宝刀摆脱鲜血,淬炼完毕的那一刹那,牧野镇的人们骇然地发现天空骤然间暗了下来,处于李府上空的千丈处,一朵大约覆盖了百丈方圆的巨大乌云瞬间凝结,只闻得一声轰隆的巨响,一道紫色的雷霆在乌云表面快速地流窜而过,磅礴的威势铺天盖地直指下面的金色云团。
李府铸刀室,柳秀岳与李辰的神色几乎同时变化,相比较柳秀岳的凝重,李辰的脸上则浮现出一股明显的痛楚,处于宝刀之下,两人所面临的威压仅次于宝刀本身,以柳秀岳的修为当然是丝毫不放在眼里,而李辰则不同,仅仅是武道首境的筑基境,他还无法面对这样的天地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