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以为林若溪会觉得惊讶，或者鄙视，可没想到，听了他的话，林若溪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大哥哥武功高强，为人坦荡，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险些让林浩宇落下泪来。他腾腾又往前迈了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若溪，颤声问：“若溪？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母亲？”

果然是为这件事来的，狠狠闭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林若溪清澈纯净的大眼睛里都是恨：“大少爷？您说呢？”

这个称呼令林浩宇心头百味陈杂，原来，不管他多么怜惜她，多么舍不得她，多么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在她心目中，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阵营的，她把他当做敌人，彻彻底底的敌人。

眸中滑过一丝复杂，林浩宇紧紧锁定林若溪坦荡的眸：“若溪妹妹？胡姨娘……胡姨娘告诉我，我母亲被休那日，你曾带着李嬷嬷去过西院。而且，在我齐家舅舅进去没多久后便出来了，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林若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瞧着林浩宇。良久，她才道：“大少爷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来若溪这里走一遭呢？”

这话等于承认了，林浩宇猛地伸手握住林若溪的肩膀，怒道：“为什么？我母亲好歹养活了你十几年，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

“嗤……”丝毫不介意肩膀快要碎裂的疼痛，林若溪只是抬眸看了看林浩宇：“为什么？大少爷以为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从小林若云和林若倩欺负我，把我往死里整大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对，我林若溪确实是个没娘的野孩子，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你们兄妹三人能将我视作自己的妹妹和姐姐，从来没有奢望过你们会对我好一点，和我一起玩儿，我只想活着，这有错吗？大少爷这有错吗？

就算三叔再坏，再五毒俱全，他也是我三叔。倘若没有林若倩给他下迷药，他怎么可能泯灭人性，想要毁掉我的清白？那么小香又怎么可能在危急关头失手杀死他？王嬷嬷和小香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那样羞辱地死去？难道就因为我是个没有娘亲的野孩子，所以我活该被人欺负，活该被人当做眼中钉弄死吗？

呵呵……大少爷？你可知道你这位伟大的母亲曾经给我寻了个什么样的夫君吗？靖国公？一个年龄足以做我爷爷的老头子，填房？就算我林若溪再下贱，再卑微，你们是不是也欺人太甚了？”

林浩宇心口一闷，没错，林若溪说的这每一桩每一件他都知道，儿时发生的那些自不必说，便是他不在的这大半年里林若溪遇到的这些事，他也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这些就能成为她杀人的理由吗？

拧起眉头，林浩宇道：“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亡从子本就天经地义，父母给你安排的婚姻，你便是再不满意也该顺从……”

“顺从？嗤……”林若溪冷笑：“大少爷喜欢顺从，那你只管娶了你那位彪悍的刘府大小姐便是，委屈个什么？今早为何又要挟持我、恐吓我，跟我拿主意？”

“你……”虽然早领教过林若溪的口才，但真正翻脸的林若溪林浩宇却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林若溪，与他心目中那个温柔纯净，美好得如同玉兰花般的少女完全不同，阴冷中带着暴虐，残忍中带着狂傲，却又同样对他有着说不出的致命吸引，让林浩宇想掐死林若溪的同时，更想紧紧抱住她、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