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怎么感觉你在冒汗,不会是病了吧。”
“没有没有,就是这天儿太热了,热的冒汗,你先别走,你大伯娘一会就回来,你先在这里喝口茶,一会儿你大伯娘就回来了,至于你四哥……那小子常年在县城走动不会丢的。”
想起杨四郎,杨三叔还有些担心,刚才忘记提醒大嫂了,可别让四郎那臭小子找过来。
想到这里,杨三叔急切的邀请杨安朵去后院。
可杨安朵却还想再看看。
杨三叔不好把人逼急了,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
店里的伙计见掌柜的亲自接待杨安朵,还如此的小心,还以为杨安朵得宠,特意端了一盘果子过来。
平安当铺在古纪县不算是太有名,可来的人也不少,只眼下地里丰收,来典当东西的人很少的。
要是冬天或者过年的时候,人才多呢,比药店的人多。
要不是因为这两个月生意不景气,杨三叔也不会打起杨安朵的主意。
就在这时,门口徘徊的一老一少引起了杨安朵的关注。
两个人在门口徘徊了半天才进来,老奶奶用一块很破的帕子包着金锁,小心翼翼的问道:“掌柜的,麻烦您给看看,这块锁能当多少钱?”
杨三叔虽然一心把杨安朵拐到手,但送上门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哎呦,老人家你这银锁也太旧了,上面的花纹也乱了,就算是拿去银楼铸了也顶多换二两银子,这样吧,看你们急用钱的份上,我给你们三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杨三叔一副吃了多大亏的样子。
老奶奶脸上布满皱纹,两只凹陷的眼眶里盈满了浑浊的泪水,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才值这么点钱?银锁打的时候可值二十两银子呢?”
杨三叔一脸嫌弃的把银锁塞了回去,“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多少年过去了,什么东西用旧了都不值钱了。”
身后的青年扶住了老人:“娘,价格这么低,别当了,咱们回家吧。”
老奶奶哭了出来:“回家干啥,你爹还等着钱救命呢!”
杨三叔眼中闪过精光,沉下了脸,“你们当不当,不当的话,别影响我做生意。”说着把人往外面推。
杨安朵微微伸出了手,一旁的青年已经扶住了老奶奶,青年有些动怒,一张脸涨得黑红黑红的:“走就走,你推什么?”
老奶奶看了一眼青年,才说道:“掌柜的,我男人病了,大夫说要人参入药才行,家里就剩下这么一件值钱的东西了,您看看能不能再给涨点。”
见杨三叔不为所动,老奶奶跪了下来,“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一旁的青年垂在腿侧的手攥握成了拳头,似乎在克制着什么,见老娘跪在地上,青年拉着她就要起来:“娘别求他了,你见过几个当铺老板心软的。”
“不行,你得还等着看病呢。”老奶奶不断的求着,可杨三叔却不为所动,一旁的伙计早就见怪不怪,脸上也没过多的表情。
能够来当铺典当东西,家里肯定是有为难的事情,同样的事情有不少,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老人家,我这可是小本买卖,你总不能看着我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吧,就三两银子,要不然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杨三叔作势要走,老奶奶急了,“当,我们当,三两就三两。”
“娘,三两太少了,这可是爹给你留着的棺材本。”青年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绝望的望着她。
“救你爹的性命要紧,回头再卖几亩地就够了,就你爹要紧。”老奶奶哭的沙哑,晶莹的泪珠从脸上的沟壑滚落,重重的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没人看到,杨三叔的眸子里含着恶意得逞的狞笑。
换了钱,母子两个踉跄的离开了。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么好的锁竟然换了三两银子,要是洗一洗拿到外面去买,都能卖三十两银子,这下赚大发了。”杨三叔小声的跟心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