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征顾及到阮谊和的自尊心,把本想说的话咽回去,改成了一句:“你还小,等你以后工作了再慢慢还。”
阮谊和在此刻比平时更沉默,她一言不发,默默蹲下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又重新穿好那双不合脚的高跟鞋。
良久,她才说:
“老师,我刚刚和那个人没有做。”
像个小学生在向老师辩解,极力证明自己没有犯错。
“嗯。”
————————————
两人离开酒吧,直接去了市中心医院。
病房里的护士古怪地盯着这两人看。
阮谊和穿着一身劣质的“某种职业装”,但即使这紧身衣群劣质,也不能让她姣好的身形曲线黯淡失色。
而他身边的男人衣衫也稍稍有些凌乱……
护士越看越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暧昧不明。
奶奶躺在病床上,苍老的手背上正输着药液。
手术就安排在明天中午。
“老师……您先回去休息吧,”阮谊和低声说:“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你先睡会儿,我帮你照顾你奶奶。”
阮谊和拒绝得很快:“不了,我不想麻烦别人。”
“……好。”
言征心里莫名郁结,所以到现在为止,在这个傻姑娘心里,他还是“别人”中的一员?
……
阮谊和送走了言征,又落寞地坐回病床边。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钟。
她给黎苗淼发了条微信消息:
“睡了吗?还害怕吗?”
黎苗淼那边很快回复消息:
“我刚刚给我家任哥哥打了电话,现在不怕了。”
阮谊和回复了一句“晚安,早点睡吧”,然后关掉手机。
她现在毫无睡意,盯着病床旁边的一盒药的包装盒发愣。
这种药,很贵。
小小的一盒药跟她半个月的生活费一样贵。
她才刚过十七岁生日,却有自己已经二十七岁的错觉。
生活总有办法把她折磨到一次次拉低底线,一次次向曾经厌恶的东西妥协。
总有办法让她觉得苦到没办法活下去。
幸好遇到言征。
可是她现在,已经卑微到不敢喜欢言征。
那些旖旎的心思,不是她现在该想的。
她该做的只有赶紧赚钱,把欠的东西全部还回去,才能心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