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颗种子,就在德新县街上卖物件,瞧见县太爷行驾的那一刻起,就种在他心里。
在近百年生与死的浇灌下,这枚种子已然破土成苗,现在成为了一棵参天大树,并渴望更多的雨水和阳光,艰难的往上生长。
轻轻一叹:“百年问道,今日问己,可笑啊。”
既然有了答案,也就不再去想,跪下叩首,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
易家已然是一个人口近百的小家族,这归功于易晴了,勤勤恳恳的劳作,浇灌出了数十子孙,又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祖孙已是三代。
作为易家辈分最大,也是最大的靠山,易凡回到易家,全家上下老老少少,都恭恭敬敬迎接。
祖宅还在,围绕着祖宅又兴建了一大片建筑,里面楼台廊亭,假山流水,好生一片家业,如若放在人间,足以是富贵人家。
可惜,这里是蜀山。
这等家业,还入不了剑修眼睛,再加上有着易凡和易平安镇着,这数十年来,到让易家上下过得舒适,甚至做起了生意。
要知道,这蜀山境内广大,可不单单只有剑修,还有更多的凡人,只不过没有形成王朝,但却有数不尽的城池,更有许多家族。
“孙子、孙女拜见爷爷、奶奶。”
易晴了的儿子女儿大抵见过,这些年倒也不再纳妾娶亲,毕竟孩子们都大了,也要注意形象。
倒是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萝卜头,让易凡心情好了不少,自己未曾娶亲生子,但易家也不曾断了香火。
整个大堂,装不下近百号人,除了重要子嗣,其他妾室和子女在堂外,气氛压抑,近处几个满头是汗。
对于这个传说中父亲的大哥,除了几个年纪较大的易晴了儿女见过,其他都听长辈们说起。
此时见本人,却更有一番体会,好似站在深渊边,那种无法言语的恐惧,让他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嗯?”
易凡眼睛一眯,看向易晴了:“易家什么时候,开始让子弟修炼的?”
话语间,带着丝丝森然,一时间整个易家,仿佛进入寒冬,一些怯懦的小辈,甚至被这股气势压得双腿打哆嗦,干脆尿了裤子。
早年间,易凡就定下规矩,易家至少五十年不允许弟子修炼,就是为了保护易家血脉,能更好的流传下去。
而一旦让子弟修炼,就会导致普通家族子弟越发少,从而在某个时刻,又会回到最开始的阶段,靠着少数几个子弟继承香火。
修炼者在生育上,远远不如普通凡人,修为越高生育越难,甚至一些高阶段修士,为了生育后代,牺牲寿元甚至本命真元的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是传承数千年的修士家族,直系族弟也不过寥寥可数,更多的是普通子弟。
‘噗通’
易晴了跪在地上,磕头不语,而旁边的易平安,一咬牙道:“哥,是我允许晴了这样做的,你要怪就怪我,别责怪他。”
“为什么?”
“哥,五十年太长了,如若在人间,自然没有什么,但在蜀山之地,时时刻刻接触到修士,哪会不动心?刻意的压制,只会让一些子弟偷偷摸摸的去修炼,还不如索性放开,培养出优秀的人才。”
易平安一口气说完,仰着头道:“你要打就打,别怪晴了就行。”
“大哥,是我求平安姐的,您要打要骂,我受着。”
易晴了狠狠的在地上磕头,易家子弟也跟着跪在地上:“求祖爷宽恕。”
易凡闭上眼,许久才笑道:“我到成了恶人,既然如此,那索性当一回恶人。”
说罢,手指一弹,一道道血气落在十余个子弟身上,瞬间打碎真元,彻底废除修为。
“我说过,易家五十年禁止弟子修炼,方才过了三十年不到,再有子弟犯了,别怪扭了他脑袋。”
话语落,人就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脸苍白的易晴了。
……
易凡端坐在一座湖泊边,提着酒壶,在月光下显得孤独,清风吹过,一条小鱼跃出水面,化作女子,跪地就拜:“见过上真。”
“嗯,去吧,我在这里坐坐,无事不必来扰。”
“是,奴婢这就告退。”
女子翻身一跃,化作小鱼,重新回到湖里,同时通知湖里的其他水族,这位大人心情不好,大家不要冒犯。
“红莲,她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自从红莲拜入那位大妖门下,他们已经足足数十年没见,作为第五代弟子的他,那位大妖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忽地,一道剑光飞速落下,却是一道剑符,后面跟着两名衣着不似蜀山弟子的剑修。
“这剑符,怎地这么眼熟?”
易凡随手一捏,接过剑符,仔细一打量,就认出这是数十年前他与燕赤霞交换的精血剑符。
这种剑符与寻常剑符不同,由持有者祭炼精血而成,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定位寻来,最适合传音和定位。
“可是易凡前辈?”
那跟在后面的剑修,见易凡点头,立即激动跪拜:“蜀山第七代弟子燕赤霞门下记名弟子飞熊、飞虎拜见易凡前辈。”
因为未入蜀山门庭,所以不能喊易凡的道号,只能用俗世名来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