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自然不能算出四爷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功夫,她算的是今岁大选的时间,二月底秀女们进京,三月初初选,中旬贵人们便会请见,到四月初,万岁爷便会下旨,该留牌子的留牌子,该赐婚的赐婚,该赐花的赐花。
李沈娇站起身,吸了口气。
“要开春了呀。”
这清闲的日子又该落空一阵子。
二月初九,福晋进宫去了一回,晌午的时候才回府,听门房的奴才说脸色并不算多好。
二月十三这日,福晋一早又进宫去了,听说回来的时候脸色还是不好。
后院众人都明白,福晋这连着递牌子进宫去为的是今岁大选进新人呢。
虽说众人盼着念着进新人许久了,只是真到了这个节骨眼,众人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谁知道这回进府的那两个如花似玉的格格会是哪门子的牛鬼神魔?
加之福晋连着两回进宫去回来脸色又都不好看,这下后院里更是议论纷纷,似乎都有些如临大敌的意思。
二月十五,按着规矩该到正院去请安的日子。
这回,福晋并没有免了众人的请安,众人也难得到的十分齐全,显然大家都是想听听福晋会说些什么,特别是福晋会不会说一些和这回新人入府有关的事儿。
二月里是最难穿衣裳的,乍暖还寒,穿薄了一出了门子一阵风来能冻得人瑟瑟发抖,只是若是穿得厚了,姿态上瞧着便没有那么好看了。
不过李沈娇不讲究那些,左右这会儿四爷不在府上,不把自己折腾病了便是。
她挑了一身去岁秋日里才做的深绿色的绣有金鹿玉兔祥云的旗装,袖口别致地也带有卧兔的绣样,大抵是在中秋前后送来的,这回儿穿着倒是正合适。
外头再披上一件同色的披风,这件披风稍薄一些,只是绣工精致,上头滴露荷叶的花样正是相得益彰。
进府三年,李沈娇还是长高了些,至少她进府时带进来的那几身衣裳现下穿着袖子都是短了一截儿的。
李沈娇在铜镜前转了个圈。
女子哪有不爱俏的,她低头又摸了摸袖口的花纹:“这个颜色好,衬得人有气色。”
秋壶颔首称是:“库房里头还有上回四爷带回来的皮料子,只是眼见着要开春了,一时半会儿倒是用不上,还有那白狐皮做成的披风,主子嫌厚实也不曾穿过一回,一会儿奴才让绿梅绿竹她们找出来晒晒,趁着今儿个天气好。”
李沈娇这才打眼往外头瞧,确实,晨光清明,确实是难得的好天气。
李沈娇伸了个懒腰:“库房里那些我穿不上的衣服也找出来,看能不能裁成袖套护腕之类的,也算是物尽其用。对了,早膳我想吃烧饼,让小路子去膳房问问有没有。”
主仆几个,一路说着闲话一路到了正院。
今儿个李沈娇还起的早了些,不料还是最后到的那个。
不过还没到时候,也不算是迟来。
正院的丫头恭敬地掀帘子的时候李沈娇也听见了些里头传出的动静。
这会儿里头并不安静,听着宋氏的声音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