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内的各类消息如波涛浪潮,一波皆一波,比如某位官员迎娶了第八房小妾,是个卖酒的。又比如哪个酒楼经营不善倒闭了,债主间争抢打了起来。
百姓们总有很多津津乐道的小消息,只要没有非议到皇室一族或造成很大的恶劣影响,官府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近些时日非议热烈的事情,便是从国子监中流传出的一个消息,不知源头是谁,但内容很让人吃惊,刘祭酒的夫人在待字闺中时便与他人生了女儿,如今养在江河镇。
这些原是窃窃私语的道听途说,直到一位老者敲响了官府的鼓,状告国子监祭酒夫人多年前犯杀人之罪。
告状的老者正是因知道庞若兰隐秘之事而被扔下悬崖的花嬷嬷。
“这事是你做的?”
启元阁内,顾青初躺在亭子里的摇椅上眯眼晒着太阳,孟氏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听到老祖宗的问话,一五一十将自己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花嬷嬷是她找人带来的,当年花嬷嬷是庞家奴才,打杀全凭心情,随便诬个罪名,官府也不会管。
但一切巧合就在于被扔下悬崖三天前,花嬷嬷为自己赎了身,她要回老家生活,花嬷嬷不是庞家奴才了。便有了敲击官府,状告庞若兰杀人灭口之罪。
这么多年过去,证据早已经被销毁的差不多,能不能治庞若兰的罪孟氏根本不在乎,她只是借由花嬷嬷的嘴,将之前她故意放出的风声坐实。
“庞若兰的女儿如何处理的。”顾青初没睁眼,问到了江河镇的那个女孩。
“一开始庞若兰对这个女儿心存愧疚比较关心,衣食住行照顾的很好,随着她嫁给刘祭酒成了诰命越过越好,便恨不得这个女儿没有存在过。
每月除了给点银子可以说是漠不关心,更不在乎奴才是不是欺负了她的女儿,甚至暗示过若是女儿病了,救不过来便不用救了。
人精似的庄子管事琢磨主子的心思,便往死磋磨她,我若是再晚去一天,那女娃神仙也救不活了。”
孟氏想起花嬷嬷的讲述很是心疼,那小姑娘不过比鑫儿大一岁,瞧着竟然跟七八岁的孩子似的,营养不良瘦骨嶙峋。
“十一岁的姑娘家也知事了,花嬷嬷将事情与她讲,她知道了亲生父亲的身份,又知父亲为独子没有后代,祖父祖母俩人在江南独守家业的情况后,表示愿意帮花嬷嬷,只希望能把她送到祖父祖母身边。”
这是那个女孩最好的归宿了,作为那边唯一的血脉祖父祖母不会害她,也能够脱离盛京这边的的苦海。
顾青初睁开眼,见孟氏对女孩的心疼不作假,心里愈发满意,顾氏族人做得唯一对的事便是帮文之娶了孟氏。
下得了狠手,又留有一份善心,不会伤及无辜,顾青初对孟氏越来越满意。
“老祖宗您会觉得我做的太过了吗?”孟氏小心翼翼地提问,连十一岁那样可怜遭遇的孩子都不放过要去算计这点,她心里不想,但没办法,将庞若兰锤死这是最稳妥的路。
顾青初笑了笑,道:“你做得很好,人有仁慈心是好的,但要有度,不要一昧的宽容别人降低自己底线,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见老祖宗对自己做法并未心存介意,孟氏内心不再踌躇抿嘴笑了。
“小姐,顾鑫少爷来了,带了位同窗说想要拜访您。”玉镯走了过来说着。
顾青初挑眉,这不像是顾鑫做得事,视线看向孟氏,孟氏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让他们过来。”顾青初接着吩咐让玉镯将帷帽拿来,戴在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