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游信敛声应道,他心下一片苦涩,看样子颜执悯是全部都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怎么堂而皇之地要人。
他自然也是知道颜礼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和游道这半年多地书信都是他来代替回复的,若是这两人真能有什么约定是他不知道的——那才真是见鬼了呢。
也罢,他叹了一口气,“那就请颜世子自便吧。”希望那边的人靠谱些——若是真的瞒不住颜执悯了,那他也不想再帮着掩护了,说到底这事就和他没什么关系……颜执悯要迁怒,左右也迁怒不到他头上。
游信这边会做什么打算,姑且不谈,
颜礼得了游信的允诺,便直接向游道的院子走了过去,他走得很快,就连小厮榆钱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行鹿?”他一进院子就开口喊道,“阿大,小公子呢?”他看见院子里站着的小厮,开口问道。
“这、这……小郎君前些日子染了风寒,特让我在这里向颜世子您告罪,说是、说是改日再约。”他这话说得是一个期期艾艾的,也不敢抬头看着颜礼。
“……”颜礼听了这话,静了片刻,把脸上的笑容一收,
他沉声道:“阿大你这胆子,是愈发大了啊——把游行鹿给我叫出来,若是他今天不亲自出来向我赔罪,那本世子今天就待着这里不走了。”
这话说得不算大声,甚至都传不到院外去,但却让院子里为之一静,阿大听了这话,豆大的汗顿时就从额上冒了出来。
眼看颜礼往院子里的亭子内一坐,摆出了长留的架势之后,阿大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世子爷饶命,”他低着头,“郎君他,已失踪多日了……”开了一个头,阿大见颜礼没有阻止他,
便壮着胆子,一五一十地把游道是如何失踪的、他们又是如何派人出去寻找的、府里的人又是怎么安排的,全都告诉了颜礼。
颜礼的脸色是越听越差——他想不到他那个娇生惯养的表弟要怎么在豊朝那个动不动就发生动乱的地方安安全全地生存下去,
一想到自己疼爱了好些年的表弟现在正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受苦受难——他就觉得难受。
“颜世子,咱绝对是真心对待郎君的——就那一天,就那一天,咱把郎君交到了乳母手上,没成想第二天人就不见了啊——”阿大哀嚎着。
“成了,”颜礼皱了皱眉,“说起来我也没资格管你们这里的人,别再向我求饶了,没用。”
阿大听了这话,顿时喊也不敢喊了,闹也不敢闹了——他知道颜世子这话的意思,他是准备把这事告诉王妃了。
这照令王府一共有过两任王妃——一个是大郎君的生母,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的敦肃王妃,另一个是小郎君的生母,一直住在北苑的端容公主,也就是颜世子的姑母。
当初端容公主瞧上了照令王的容貌,不顾长公主的劝告,执意嫁给了他做继室——结果后来见照令王的容貌老去不复当年,这位骄纵的公主殿下便对他失去了兴趣,自请去了北苑独居。
端容公主平日不怎么管事,小郎君这事在他们的有意隐瞒之下,还未被北苑的人给知道——若是被端容王妃知道了,肯定又会大动干戈地着手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