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只觉得奇怪,显武将军在军中效力,很少回家,难得回家一次,如今怎么和夫人如此生疏?
她是个下人,自然不敢问,将军和夫人这些年相敬如宾,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淡淡如水了呢?好像是——将军老家的人来过之后??
自家夫人是应天巡抚邢大人的独女,从小锦衣玉食,喜欢清净,或许并不喜欢将军家的家人来此打扰。
她记得将军家的弟弟,是个眉清目秀的文静书生,可是他家的孩子却是个顽皮的,成天像个小野猫似的在院子里乱窜,还打碎了夫人最喜欢的在藏书阁里的一对瓷猫呢。
她清楚地记得那孩子闯祸后从藏书阁里跑出去,自家夫人在后面面色苍白,还有将军家的弟弟那个尴尬的模样。
唉,那对瓷猫可是过世的老夫人给夫人留下的念想,是夫人平生最珍爱的物件,都被这个没有家教的臭孩子毁了。
从此后,藏书阁就被上了锁.......
想到此,她有些愤愤。
或许是那会,夫人才和将军生了嫌隙之心吧,若不是将军执意接家里人来,或许不会有这样的不祥之事.......
“夫人,将军的老家人不会再来了,千万不要为这些小事和将军生分了,将军好容易回来一趟.......”
身为主子的邢雨烟并未觉得丫环的话逾矩,她自小就失去母亲,这个丫环是和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情分,她平素交往少,这个丫环也算是她的亲人。
现在连她都看出了她和她的夫君生分了,还看出是因为他的家人。
她心底郁闷,唇角浮起一丝苦笑,“有那么明显吗?”
丫环仔细打量着从小伴着长大的夫人,人如其名,面容姣好,五官清丽,楚楚动人,却总是郁郁寡欢。
个中原因她也知道一些,吴将军是巡抚大人亲自指定的乘龙快婿,而小姐内心其实应该是有她自己喜欢的人,只不过她从未说过而已。
想远了,当下还是得劝小姐和将军和好,什么事都没有一家人重要。
邢雨烟漫不经心地在小径上走着。
小径两旁,应季花儿盛放,她纤细的手无意识往旁边一揪,手里多了一朵带刺的玫瑰。
她无聊地揪着上面的花瓣,叹口气,看来人人都知是她心眼小,容不下将军家的人。
一晃他夫君的家人回老家也好久没有消息了,她闷闷道,“他家人还好吗?”
丫环一听,许是夫人后悔了,抑或是想开了,“夫人若不愿意就别提他家了,恕奴婢说句不敬的话,只怪那小孩子捣蛋,这也是将军弟弟家的家教不行。”
邢雨烟怔了怔,“哪有?是那小孩子不小心而已。”
丫环一听,这夫人的心结算是解开了,想开了就好,既然如此,她说说也无妨,“夫人,听说将军弟弟家出事了。”
邢雨烟顿住脚步,愕然,“啊?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