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被无罪释放,心底得意,面上不动声色,“万一官府使诈,我交还孩子你们却再抓我怎么办?”
一句话气得刘知府胡子翘,若不是自己的孙子在他手里,他都有劈了这个丑逼的想法。
海宁微笑,“苏安,你现在的状况我不说你也知道,你的后半生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出去和在这里也差不了哪儿去。无非出去你可以行动自由点。实话好说难听,即便你不说出这个孩子的下落,我也会想办法寻找。如今放你出去我也是冒了风险,若反过来,你使诈,孩子根本不在你手里,那堂堂官府岂不是被你耍了?本大人头顶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况且你现在人在狱中,也不可能知道外面孩子的情况,你又怎么保证孩子的安全呢?”
苏安想了想,凝视海宁半晌,丑陋的脸庞浮现一丝狞笑,“当然,依宁大人的神断,必然能找到,只是到那时,是死是活我说不好。不过我说话算话,今日出去,后日落日之前必能送回。”
“后日?”刘知府疑惑,难道孩子不在应天府内?
不过当下也没有办法,是真是假,只能听这个苏安安排。
“我腿脚不利索,要一匹马,一些银两,且不许人跟踪!”
这条件,气得后面跟着的吉青都恨不能暴揍一顿这个狡猾的丑逼!
说白了他掉落悬崖也是作孽太多,苍天无眼,让他命不该绝,结果出来就弄出了一条人命,外加拐带了一个孩子,居然还和衙门讨价还价上了。
海宁面不改色,“准。”
苏安上了马,仍然是不放心,回身望着海宁,傲然道,“大人,你不和我讲条件吗?”
海宁淡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大人既然相信你,自然不需要讲额外条件。”
一瞬间,苏安心底竟然有种久违的感动,他深深看了眼海宁,这个年轻的通判大人,虽然相貌阴柔,但心胸却是宽大,“通判大人,你说话可要算话!否则我可真保证不了孩子的安全!”
海宁唇角微翘,“你放心,本案已结,你大胆走就是了!在应天府内本大人过问是份内之事,但若要是出了应天府,本大人可就管不着了。”
苏安这才放宽心,上马扬长而去。
看着苏安得意离开,吉青恨得牙根痒。
这个老狐狸,若不是宁大人将搜寻线索一路扩大到山里,还真不一定引他出来。
这家伙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为扰乱视线,加上新仇旧恨,索性先下手为强,给官府投个匿名信,揭发山民拐卖孩子,却不曾想太关注仇人下场导致暴露自己。
审讯的时候,连这个老狐狸自己都佩服官府的办案方法,循着路线一路西行,迟早发现端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拐了知府大人家的孙子当自己的后盾。
虽然老谋深算终有一失,虽然受了重伤但还能从深山里走出来,这种毅力加上神助也真不能小觑。
几个人就这样站在衙门口目送苏安远去,浑身上下裹得严实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马蹄扬起的沙尘里。
“大人,你就这样相信他?”吉青担心问道,“万一知府大人家的孙子没有回来,苏安又跑了,那可是重罪啊。”
海宁若有所思,“你能看出他往哪个方向去的吗?”
“按他的路线,应该是东北吧。”
“现在算路程,后日日落前跑个来回,能到哪儿?”
“东北方向的话——扬州府?”吉青恍然大悟,又有些担心,“他要是撒谎了呢?两天的时间足够他跑到我们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海宁手缩在衣袖里,恍如未闻,依旧站在原地静静观察着苏安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