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三口人在家过吗,我还以为她们娘俩儿在家呢,给孩子买了双球鞋。”
金姐把拎在手里的鞋盒递给老谭,显得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说实话一个女人到一个男人家还是有忌讳的,虽然这个男人离婚了。
老谭看着鞋盒,上面的标志显示这双鞋不贱,最少一千五。
“买这好鞋。”老谭说。
“孩子打球,你得给他买好的,不伤脚。”
“嗨,买不起,俩月就得一双,一年管鞋钱四、五千。”
“吆,瞅你那算计劲儿,那不自己儿子吗。”
“倒是不算计,主要我的鞋很少过百。”
金姐进到老谭房间,看到了桌上的吃食和酒,还有电脑上静止的画面,问:“一个人在家喝酒呢?”
“没啥事,喝点儿。”老谭说。
“挺自在的。”金姐随后说:“我们店放假了,早上起来没啥事,省思上你家看看,走到乐购的时候省思给你家孩子买双鞋,咋说不能空着手来吧。
还怕你不在家呢,也没给你打电话,上回跟金子送你的时候记着你家这了,还好,没走错。”
金姐在电脑前坐下,拿鼠标按了开始键,李秋水和巫行云接着打了起来。
“我也爱看老电影,这不天龙八部吗?”
“嗯是。”
金姐把桌子上的酒杯拿起来闻了闻,笑道:“陪你喝点儿,反正没啥事。”
“我再去整俩菜。”
老谭做好菜摆在饭桌上,打开电视选好电影,俩人边看电影边吃。
“还记着小时候村里演电影不?”金姐问。
“咋不记着呢。”老谭说。
“那时候可盼着演电影了,要是听说别的村子演早早地吃完饭跑过去看。”
“我倒没那个习惯,我家后边矿山有电影院,就是职工俱乐部,每个星期都演,五毛钱一张票。”
“你家好呀。”
“好啥?看不起,那时候五毛钱算大钱了。知道不,我家是五块钱过个春节。我看电影不花钱,从电影院厕所的天窗往里跳,逃票。那时候小,抓住了也没啥大事,顶多挨两脚让人家给撵出来。”
“你们男的小时候都淘。”
“后来管电影院的出了个损招,往天窗上抹黄油,就是给钢丝绳上抹的那种润滑油,滑不熘丢的粘手,之后就没人敢跳了,怕摔着。”
“你家那有电影院应该挺发达呀。”
“咋说呢,我家那是大山里的矿区,产煤。在矿山上班的工业户人家行,吃国库粮,月月开资。等像我家这样的农业户就不行了,没多少地,地还不长庄稼,大部分都穷,我家是最穷的。”
“可以倒腾煤呀。”
“那不需要本钱嘛,没本钱倒啥?另外现在矿山也不行了,地底下全空了,早没煤了。
呵呵,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去是工业户牛逼,现在开始农业户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