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说“尚龙装饰刘总”,本已有些惊奇,尤其是任平,心想此人指使汪氏叔侄对付自己不成,竟还敢来?
待到听闻字的落款不是他,更是一脸茫然,难道这人不自己送礼,却是替旁人转赠?
众人中以童谏性子最急,又和田秉泰交情最深,当下也不客气,拿起卷轴就在桌上展开。
没多时,传出一声低呼:
“靖远集团!”
话音未落,众人早已围拢过来,只见那长卷下端确是有个落款,不过不是人名,而是一方鲜红的印章,上书四个篆体小字:靖远控股。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不过只是一份寿礼,可是众人再定睛一看,只见在长卷正中央那个寿字,左下角空空如也,竟是少了一点。
寿字少一点,这可是大忌!
几乎等同于诅咒大寿之人缺福寡寿!
送礼之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靖远集团是什么来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此时,一旁的任平眉头微皱,显然头一次听说这四个字,扭头看时,连一向八卦的吴醉也满脸茫然。
荣千乘闻言摇了摇头:
“你们还年轻,难怪不知道,靖远集团是华夏最有影响力的几个巨型集团企业之一,只因行事较为低调,所以反而没什么名气,可是若论实力,嘿嘿……”
“怎么?”
“连泰禾都颇有不如。”
任平二人闻言面面相觑,心想泰禾集团已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这个靖远集团犹有过之,自是更加不得了了。
“看童总他们的样子,这个靖远集团似乎和泰禾不怎么处得来?”
“何止不怎么处得来,简直就是一对死敌!”
荣千乘满脸肃然道:
“泰禾集团在南陵市、乃至江宁省都影响力极大,这你们是知道的,而这个靖远集团却是江宁临近三省的巨头,除江宁外,几乎以一己之力覆盖东南四省,”
“几年前,泰禾集团对外扩张,想将生意做到临近几个省份去,不想受到靖远的重重阻扰,硬是搞了个血本无归,”
“转过头来,靖远也想涉足江宁省,不过他们低估了泰禾的实力,有大仇在前,泰禾怎肯善罢甘休,也打了对方一个大败而归,自此双方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这几年,双方都是不共戴天般的关系,表面看老死不相往来,实则私底下相互交锋从未停过,境况堪称惨烈,仇恨便也越结越深,”
“这事儿在商界圈子里其实不算秘密,凡是在东南四省这地面做生意的,进江宁就得依靠泰禾,反过来,其余三省就须得依附于靖远,”
“不过相对来说,还是泰禾这边较为宽松,不会搞什么垄断霸权,想不到啊,商场如战场,就是这一念之仁,让靖远钻了空子,如今终于将手伸进江宁来了!”
一言说罢,两人听得都是惊心动魄,他们毕竟年纪和格局尚浅,若无人指引,是万万想不到这如此惨烈的商界竞争的。
吴醉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由有些奇怪:
“那个什么靖远已经进了江宁?何以见得?就凭这幅字?”
“表面上是一幅字,其实远远不止,”
任平插口道:
“第一,这幅字是由尚龙装饰代为送来的,众所周知,尚龙是南陵家装业新近冒出的新贵,它一出面便表明已被靖远收归麾下,说是插手入江宁也过得去,”
“第二,你没看那个寿字下面少一点吗?这可是大忌,若是真心实意送礼,怎么会犯这种错?”
“所以这是靖远集团刻意为之,目的就是告诉所有人,他们已经进军南陵,并且向泰禾宣战!”
短时间内将局势分析得如此清楚,任平再次赢得了荣千乘的赞许。
吴醉自也不笨,一点就明,不过到底慢了半拍:
“我还是没都搞懂,送一幅字就算是宣战了?这幅字意头不好,泰禾田家不把它公开宣扬出去就是,其他人不知道,也就不会左右摇摆,被靖远拉拢了?”
“嗐,你这不是让泰禾忍气吞声吗?”
“忍气吞声总比最后输了好。”
吴醉一副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面子又不值钱的架势。
荣千乘笑了笑:
“当然不止如此,就算田家人和我们都不张扬,对方也有办法逼迫把那副字亮出来,到时候仍旧会人尽皆知,与其如此,还不如正面招架。”
“怎么逼?”
两人闻言一起道。
倒让荣千乘一愣,皱皱眉:
“怎么?你们不知道南陵寿辰时要请客人挂寿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