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友胜叹息一声。
事到如今,他怎会还不明白这些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友胜行,而是任平?至于自己,只是被人利用,当了敌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惭愧,可恨!
在商海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回一个贪心不留意,徒惹人羞辱,还害了朋友,简直是平生之耻!
他不再多说,拉起任平胳膊,转身就走。
“嗯?吴总还没回我的话。”
齐衡远远叫住。
“我说过了,任平不是我友胜行的人,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那自然一切免提。”
“既然如此,恕不奉陪。”
“且慢!”
齐衡突然厉声道,手掌在圆桌上一拍,语气冰冷:
“吴总,我春秋盟已经破例给你机会,你友胜行当真这么不给面子?”
“哼,恶人先告状!搬弄是非!心里打什么算盘,你们春秋盟自己清楚!”
吴友胜忍无可忍,转过身,正要反唇相讥,突然,被任平拦住。
只见他神态悠然,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像是刚刚一言不发,只是看了场猴儿演戏。
紧接着,拍了拍吴友胜的肩膀,示意不碍,然后才转向其余众人:
“其实你们不止调查过友胜行,也调查过我吧?否则怎么像一群讨人嫌的苍蝇似的,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乱转?”
“臭小子,你——”
被任平这个比他孙子还小些的晚辈如此直面侮辱,齐衡怎能受得了,顿时破防,老脸一阵青紫。
然而仔细看去,任平甚至没有理他,词锋所向,却是对着一旁的裘铭。
显然,他早已看破,今天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正是此人!
“好小子,老夫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撞到枪口上来了……”
此时的裘铭端坐在圆桌旁的红木椅上,面带冷笑,神态酷寒,事到如今,也懒得多绕圈子:
“我问你,三天前有一封信寄给你,你可收到?”
“收到了,在垃圾桶里。”
“放肆!你知道寄信给你的是谁!”
惊怒之下,裘铭霍然站起。
“知道,南陵市古泉协会,不就是你的老巢?”
任平微微一笑,然后抬起头,故作回忆状:
“哦,我想起来了,是邀请我参加什么古泉协会年度盛典吧?”
“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聚在一起卖弄私货罢了,居然也敢叫盛典?我猜真正有底蕴的泉友,应该没几个会去,给你们个建议,以后还是取消算了。”
砰!
“你再说一遍!”
裘铭怒不可遏,也不由自主地在圆桌上狠狠一击。
倒是其余众人被吓了一跳,包括吴友胜。
看不出,任平这小子平日里寡言少语,真到关键时候,词锋如此犀利,如此不留情面,简直完全没把古泉协会当回事儿。
友胜行在古钱币拍卖方面,虽然的确底蕴不深,但这么多年也算是耳濡目染。
南陵市古泉协会,在古泉圈子里可算得上地位超然!
所以即便是春秋盟这种庞然大物,有时也不得不卖个面子,帮忙设局。
可是到了任平嘴里,怎么……好像那些人滥竽充数,都是些吃干饭的?
没等众人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依仗,裘铭已经迫不及待:
“齐老,荣先生,大家听到了?这小子何等狂妄!连我南陵古泉协会都不放在眼里!春秋盟自然不比古泉协会差,可是依我看,也不够这小子羞辱!”
“废话少说!今天不是入盟考核吗,你又不是春秋盟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任平针锋相对道。
“如果我有资格呢!”
“那好,”
任平微微一笑:
“我倒要问一句,刚才说的古钱币入盟考核,是以你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