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影倾下，像在他周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伤感。

“以前小爷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不读书，成日乐呵，吃喝玩乐才是日常，后来跟着你们，书读得多了，道理懂得多了，就会开始思考一些不知道是有意义还是没意义的事，比如，为何人要来到这世上？来了能做什么？人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人终究是要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权势荣华又有什么用？甚至——”

他顿了顿，回头看向唐黎，弯唇一笑：“有时候觉得皇爷爷不必送小爷来江南，皇兄他出色聪明，有他在，有那么多贤臣能人在，大昭应该没有问题，所以有小爷，是锦上添花，没有的话，也是无伤大雅，在这浩瀚的时光长河里，小爷出现与否，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虽然他在笑，唐黎却能感觉到他的低落。

应该是柏昀的事，触动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她努力回想这一路上，他顺口提及的事。

他提到了柏昀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一个严厉的父亲，和一个宠溺的娘亲。

当时说这些，他眼底闪烁着的是羡慕亮光。

此刻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她一下子就将所有事串连起来。

小魔王自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父母，成长路上也没有父母的陪伴，所以他心里是渴望父爱和母爱。

这两种爱，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而昭阳帝的孙子不止他一个，他自认没有宁其湛优秀，虽然没想过取代宁其湛的位置，但在昭阳帝面前，自然是先国后家，培养继承人比他更占据昭阳帝大部分心神。

所以他才会有那句，有没有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平日他把这丝脆弱藏得很好，而酒容易让人酒后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