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真当日能来南阳军,便是出自王丞相授意。
王丞相在朝中做了二十多年丞相,先帝是一代雄主,等先帝离世太康帝继位,就有些弹压不住这位权倾朝野的王丞相了。
有人私下传言,朝中奏折都先经过王丞相的手,然后才到太康帝手里。
朝中有这等坚不可摧的靠山,左真连南阳王都没怎么放在眼底。更别说,南阳王死了一年,现在的南阳郡主,就是个十岁的丫头片子。
左真出言狂悖,眼睛都快翻到天上了,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过郡主。
主辱臣死。陈卓盛怒之下,难得主动对宋渊张口:“宋统领,去向左将军讨教一二。”
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宋渊早就按捺不住了,锵一声,拔出长刀。身后数十个亲卫,跟着一同拔刀。
左真身后的亲兵冷笑以对,纷纷拔刀相对。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于崇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住了。和军帐里的其余武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向着郡主也好,站在左真那一边也罢,说到底,他们都是普通武将。站战队无妨,弄到刀剑相向的地步可就过火了。
“你们暂且都退到一旁。”一直没出言的郡主,终于张了口,略显稚嫩的少女声音清晰地传进众武将耳中。
于崇第一个拱手领命,其余武将不想不敢也不愿蹚浑水,各自缩了头,默默退到角落里。留出中间一片空地。
左真终于略略低头,正眼打量过来:“郡主也要来责怪末将吗?”
“南阳军有守护南阳之责,出兵剿匪这等事,为何郡主绕过南阳军,而是令亲卫营出兵?这不合军中规矩,更不合朝廷规矩。”
“末将已写奏折,送去京城。是非曲直,丞相自有定论。陈长史有这份闲心,还是先想想如何应对朝廷责问吧!”
果然,能在短短几年间掌控南阳军的人,不可能是一无是处的草包。左真这番话,有理有据。
不过,接下来的话就刺耳难听了:
“我奉劝郡主几句,打打杀杀这等事,不适合女子。郡主安心待在王府,享受富贵尊荣多好……”
姜韶华忽然一笑,打断左真的滔滔不绝:“早就听闻左家是王丞相麾下忠实走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左将军口口声声不离王丞相,这是生怕本郡主不知道左家的主子是谁啊!”
左真:“……”
走狗二字,犹如利刺,刺得左真面色倏忽一变,右手摸上了刀柄。
左家上下都以投靠王丞相为荣,可谁也不敢当着左家的人面骂一句忠实走狗。
“怎么?左将军要拔刀?”
姜韶华笑容依旧,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区区一个驻军守将,就敢不敬犯上,敢对本郡主拔刀。是谁给你的勇气?是王丞相吗?”
“左将军别忘了,这是姜氏天下,不是王丞相的大梁。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本郡主嫡亲的堂伯。本郡主是先帝册封的郡主,是这南阳郡的主人。”
“便是你的主子王丞相亲自来南阳郡,见了本郡主,也要拱手相对,尊称一声郡主。”
“你左真,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