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郁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似是不屑回答。
“她说什么你倒也真是信。”这时,身后的晏华予缓缓走向她,一语道破其中之意,“她怎么会不愿意嫁给晏承霖呢,上京人人都知道,他们青梅竹马,年少情深……”
“对,我与信王青梅竹马,年少情深,我哄骗你几句,说我不爱他,你竟也信。”
似被一盆冷水浇下,忽然之间,殷小越只感觉遍体生寒,此刻的自己像是一个笑话,一直被眼前的人团团戏耍着。
心情好似在顷刻间跌落了谷底。
“阿越。”晏华予走到她身旁,忽然拍了下她的肩膀,清晰地嗓音传入今殷小越的耳中,“你还看不出来吗?陈郁金她同你一样,她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犹如巨石投进湖面,一段话,顿时掀起心底惊涛骇浪骤起。
殷小越蓦地抬头,神情错愕地看着她,随即又转头看向了前方的陈郁金,大脑好似在这一瞬间空白了,直到晏华予低沉清冷的声音将她拉回——
“从始至终她都在伪装自己。”
所以,陈郁金像她一样,也是重生的吗?
晏华予的目光与陈郁金的触碰上,二人的沉默中,似有暗潮的涌动。
看着谁也没有辩驳和疑惑,一瞬间,殷小越好像明白了什么,很多想不通的问题在这时都有了答案。
陈郁金为什么会费尽心思地逃离陈家?
大概是因为她知道,信王与陈家谋逆,必定会输!
“年少情深,好一个年少情深!”
她忽然嘲讽地笑了,看着陈郁金,一步步地走过去,“信王带着陈家逼宫谋逆,人人都说是因为你死了,他接受不了,才一时被父亲蛊惑,做下错事!他爱你至此,可谁能想到,你早知这一切,早知他会输,却什么都不说,甚至不加以劝阻,还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让父亲借着你的死去逼他谋逆……”
走到她面前时,她停下脚步,“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年少情深,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不是她的死,那么信王是不是就不会蛊惑?是不是就能尚存一丝理智,不会任由自己犯下如此大错?
“因为我吗?”
陈郁金思考了下,但紧接着,她就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信!”
殷小越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事实已经摆在她眼前了,她竟是还会说出这种话。
“信王是因为我的死才逼宫谋逆的,你们若真是这么以为,那便这么以为的,但我陈郁金,永远不认!”
她眼神坚定地开口,从方才见她到现在,殷小越第一次见她如此坚定过。
“我只是一个被养在深宅的大家闺秀,通晓些心计手段,却更多学的是琴棋书画,既无官职,也无兵权,我有什么能力,能左右得了朝中众多官员?又有什么能力,能让一个男人只为了我,而去逼宫谋逆、弑父杀兄?!”
她面含微笑地看着她,嗓音清冷,“真的是因为我的死,他们才谋逆的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质问,让殷小越的脑子变得乱糟糟的,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好像在应有的真相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而无力,更像是心虚的狡辩和掩饰。
“呵呵,我就知道。”
不等她回答,陈郁金忽然又扬唇笑了起来,秀丽的小脸上露出冷艳的张狂。
“男人们爱权力胜过爱一切,他们早就有了不臣之心,我的死亡,不过是他们为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夺权而找到的一个借口,更为自己立一个情深不渝的美名,以此掩盖自己犯下的滔天罪恶、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