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拉她坐下,试图缓解他的意外:“开始时我也不相信,可是种种迹象最后都指向她,甚至有几次真相即将大白,线索突然又断了。这不让我怀疑都难。”
木欣欣这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安慰:“也许只是凑巧又或者你最近太累了,产生的种种幻像。”
林栖脸上现出无奈的笑,他知道木欣欣是在安慰他,这种安慰苍白又无力毫无作用,可是他又何尝不希望木欣欣说的是真的,这一切只是他的幻想太累了。又或者只是一场梦又醒了,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模样。
木欣欣看着林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她都如此,更何况他。
“林栖,这一切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也许一切都是胡思乱想,不要让它来扰乱心神,你要确信,作为一个妈妈是永远不会害自己儿子。她这样用尽全力不遗余力地想要撮合你和千暮雪,说明你和千暮雪肯定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你的生父应该是另有他人,但是这一切你说了,并不重要,那就不要再去想。我见了你妈妈,那是一个精明正直的女人,是完全站在儿子角度去考虑的好母亲,她不会做出让她自己或者是儿子难堪的事,不要去随意怀疑自己的母亲。把心放开,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不好吗”
“你每天这样疑心疑虑,到最后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只能是乱了自己的心思,还不如什么都不去想,也许到最后一切太平,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看佛学了?”木欣欣问。
林栖头靠在沙发上,眉间满是忧虑。
“欣欣,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些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很有可能极有可能就是事实,我说了我不在乎生父是谁,以我妈妈的性格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情暴露在公众之下。我怕的是她这样劳心费力了一辈子,最终因为某件事而葬送了她这一生的坚守,那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木欣欣恍然,她懂林栖,懂他这种感受。
每个母亲都会为了自己的儿女尽心尽力,而每个儿女又何尝不会为自己的父母设身处地。
作为儿女,他们自然不希望父母一生的心血化为泡影。
如果林栖妈妈真的如同他一样所所猜测的那样,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话。那一旦某个环节没有处理好,就极有危险被揭露而暴露在公众之下,她这一辈子的坚持就真的毁了。
对于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来说,这无异于等于对她判了死刑,她的后半生将毫无光芒。
可是这种事又如何去避免,如何去预防,木欣欣一头雾水,她想不到自己该怎么去帮忙。
林栖紧锁眉头靠在沙发上,木欣欣坐在一边忧愁地看着他。
她没有想到他的事竟然是这样的复杂,一道惊雷炸在她的心间,让她乱了心神,不知何去何从。
她难以想象这样沉重的事情,每天压在林栖身上,他该有多么的痛楚。他无从分享,只能一个人慢慢的扛,线索越来越多,证据越来越全,事实也越来越近,他的痛楚也越来越深。
木欣欣心疼的看着林栖,这个还没有成家,一心想着她的男人,每天竟然扛着如此繁重的担子。
她在想怎么能够为他分担,也或许她的倾听就是最好的分担,就是对他最好的释放。
事实也是如此。
林栖直起头来,对木欣欣微笑:“感谢你今天晚上让我说出这些话,这些事情一直压在我心底很久了,说出来我感觉轻松了很多。”
“欣欣,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我现在已经有了和我一起扛的伙伴,不是吗?”
木欣欣莞尔瞬即点头:“是的,以后我们就是背靠背可以相互依托的伙伴,我就是你最忠实的听众,你可以跟我分享,我可以跟你分担。”
林栖又一次把头埋在她发间,嗓音低哑:“欣欣,你是我一生的幸运,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过自己对你的坚持。”
木欣欣心底涌过一股异样的情愫,她有些懊悔当初的选择,更感激现在的所得。
她心底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帮林栖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感情。
“欣欣,我能问问当初你为什么那么执着袁霜华,而对我那么绝情?”
林栖突然问起从前。
木欣欣一阵尴尬。
她和林栖认识太久,他知道她身上发生的每件事,现在要她回手去问去说这样的问题,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连他自己都没有好好的认真思考过,也许就是先入为主吧。
木欣欣还在想着怎么回答,林栖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不要跟我说,只是因为先入为主,如果真的是先入为主,那是我先认识你的。”
林栖这话让木欣欣释然:“你刚刚说所有的经历都是都不过是一场劫,现在又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和袁霜华的感情是我的倾心付出,当年我因为那本悉达多对他一见倾心。后来知道他并不喜欢佛学,我也没在意。他也并没有阻止我继续我的爱好,有的时候他曾经开玩笑说木欣欣你怎么样都好,只要不出家就行。”
林栖听得满心懊悔,他忍不住打断木欣欣:“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天我们去打球,他来宿舍找我。就是这么巧!我正在看悉达多,他还凑上来耻笑我,说什么这年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谁看这种书。”
“谁成想他真的没节操,转眼就拿去糊弄女孩。你一见倾心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他,你和他从开始就是错误的。”
“当年我们比赛的时候,我就曾经跟你说过很多次,可是你一次都听不进去。”
木欣欣被他抱久了,胸口有点闷,抬头忽闪着两只眼睛看着林栖:“你是怪我有眼无珠吗?不识人间真面目吗?”
林栖噗嗤笑了,他对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会无可奈何。
还好他终于等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