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扑通跪下:“早晨姨娘去世安院请安,因为姨娘不小心听到夫人说的话,被夫人发现后没忍住顶撞了两句,然后被夫人、被夫人……”
福平山眉头一皱,以他对冷静柔的了解,断断不是会与人吵架的性子。
“夫人说了什么?”
婢女一时踌躇,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一拍桌案,福平山怒道:“给我老实说,一个字都不能说错说漏!”
“夫人骂姨娘是狐媚子,一天到晚情情爱爱的不知羞耻,”婢女口齿清晰,“姨娘说对老爷的心昭昭然可比日月,夫人就呸了姨娘一脸。”
福平山面色阴沉,感受到怀里伊人的微微颤抖,将冷静柔搂紧了些。
“然后姨娘就反问难道夫人不是将老爷放在心上吗?”婢女继续道,“夫人冷笑说情爱都是狗屁,就老爷那熊戳子样儿……”
说到这里婢女猛地捂住了嘴,惶恐地拼命磕头:“是奴婢多嘴,求老爷饶恕。”
福平山压住心底排山倒海般的怒气,冷声道:“将夫人的话原原本本说清楚。”
“夫人说老爷文不成武不就,就是那扶不上壁的烂泥……”婢女又缩了缩脖子,“姨娘辩驳了两句就被夫人掴了一个耳光。”
“浑说什么!”冷静柔从福平山怀里急急转头斥道,“夫人的话也是你一个下人能随便嚼舌根的!”
福平山抚了抚冷静柔的肩膀,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静柔,莫要怪她。”
“好好照顾姨娘。”
吩咐完,福平山站起身走了出去,直奔世安院。
福平远怒气冲冲去了世安院,刘氏正由着婢女伺候涂着丹蔻。
见他进来,稍稍惋惜地看了眼尚未匀上的两个指甲,慢条斯理地挥退了婢女:“老爷怎么过来了?”
福平山抓起桌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怎么?我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老爷就不能过来了?这个家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
刘氏顿时变了脸:“定又是那个狐媚子在老爷跟前说胡话,我饶不了她!”
“我看你才该好好反省一下!言辞粗鄙,面目可憎,惹人厌烦!”
福平山愤愤地骂了一句,甩袖离去。
刘氏起身追了两步,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苏嬷嬷,你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伺候了快二十年的男人,为他生了三个孩子,结果换来了什么?”
苏嬷嬷迟疑片刻,心底叹了口气:“夫人,老爷终究是一家之主,爱听软话,您别老跟他置气,定然会好得多。”
刘氏嗤了一声,忍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她早觉得腻烦了。
如今她是国公府夫人,有儿有女,儿子出色,女儿又嫁作皇子妃,她一点儿也不惧!
福平山不来正好,省得她看得心烦!
恹恹地吁了口气:“唤人进来继续帮我把指甲染好了。”
到了傍晚用膳时分,刘氏终是忍不住让人去问福平山是否回世安院用膳,苏嬷嬷亲自去了前院,回来时禀告说福平山今晚宿在前院,就不过世安院了。
刘氏冷笑:“说是宿在前院,怕不就是去那狐媚子院里。”
“苏嬷嬷,帮我重新上了妆发,”看着梳妆镜中仍旧娇艳的脸庞,刘氏眸光微转,“今夜我去小佛堂念佛。”
苏嬷嬷蹙了蹙眉,犹豫道:“夫人,您这个月已经在小佛堂宿了好几夜了。”
“怎么?”刘氏一恼,透过梳妆镜冷冷看着苏嬷嬷,“我爱宿哪里就哪里,少给我多嘴!该做的事情好生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