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去海天院陪沈氏用完午膳,福元圆便直言不讳地提起了这件事。
沈氏面色复杂地看着女儿,默默思量。
关于自己重生的事情,她虽然并不怕让丈夫和女儿知晓,只是毕竟太过虚无让人难以置信,所以并不想让他们知道。
掂量再三,她才叹了口气:“娘亲听说时常有婢女瞧见那冷姑娘寻你父亲说话,是以想了解下她的情况。”
福元圆恍然。
想想也是,冷静柔日日在那湖畔等着她爹路过上前搭讪,府里人多,谁个看不出来端倪?
她娘又是个醋坛子,去查冷静柔倒是理所当然的事。
“娘,你打算怎么做?”
沈氏眯了眯眼:“娘亲自有打算,断不能让那冷姑娘毁了我们二房。”
福元圆眨眨眼,本来她想找个法子打发了冷静柔离府,如今既然娘亲要亲自出手收拾,她似乎袖手旁观更合适。
毕竟是长辈间的事情。
“你这丫头,不要惦记这些有的没的,娘亲会处理好。”
冷静柔自是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早就落在平国公府各人眼里。
如果不是二房人丁单薄,老夫人又怎会待见她,由得她日日在二老爷回府请安的时辰过来叨扰?
刘氏就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差没亲自指点她了。
所以当沈氏遣人请她去海天院,开门见山地提起这些事时,她只觉面上燥热无比。
毕竟是未曾出阁的姑娘家,被人当众揭破了心思,怎的也很难保持自如神色。
沈氏不经意地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地端着暖茶喝了一口。
她如今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胃口渐好,精神头足,人也看着容光焕发起来。
冷静柔悄悄抬起头觑了一眼沈氏,身子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沈氏肤白貌美,虽说已过了三十岁,但保养得宜,平日里又没什么烦心事,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
冷静柔自知刘氏看中她与沈氏有几分肖像,但她自己心里清楚,沈氏那风姿韵味,又怎是小家碧玉的她所能及的。
不过是想着攀上国公府才厚着脸皮罢了。
“听说澄江县的陈典史最近升做主簿了,不知冷姑娘可收到这个喜讯了?”
低眉敛目的冷静柔听了这话,身子一颤,心头猛地砰砰乱跳,那一瞬间感觉呼吸都错乱了起来。
“静柔不知夫人所言何事……”她抖着嗓子。
沈氏嗤了一声:“冷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在澄江县的那些事情,我全都知道了。包括你现在还有害死人的官司在身,你说若是让大夫人知道了这些事,会怎样?”
冷静柔猛地一缩身子,抬起急切的眼:“不、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沈氏摆摆手,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你的冤屈是你自己的事。今天叫你来不过是想跟你说,别打二老爷的主意,可听清楚了?”
“我……”
冷静柔揪着手帕,抬起脸看着沈氏,心里头转着刘氏的切切叮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沈氏挑挑指甲,睨了眼冷静柔:“总之,二房这边你就别想了,我眼里从来容不下一颗沙子。不然二老爷亦不会至今连一个妾室都没有。”
缓了缓,她又道:“我怜你孤苦伶仃的,澄江县那边定是回不去了,且给你指条明路。”
冷静柔闻言,眼睛一亮看向沈氏。
沈氏微笑:“大老爷房中妻妾众多,冷姑娘与大夫人又是远亲,何不亲上加亲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