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携进了海棠居,里头已是一派热闹。
待给老夫人见过礼,一阵嘘寒问暖后,老夫人便遣了三位夫人先行回去打理事务,留下姑娘们继续说话。
孙女中老夫人最中意的就是福元青。
且不说她是大房的嫡长女,无论样貌才情,都是顶顶出挑的。
而且,她对待一众妹妹素来亲厚,温和大度,极有世家贵女风范。
“祖母,”福元青站在老夫人身侧,温柔带笑,“前些日子您让我们姐妹以花为名绣一幅绢帕,妹妹们可都是个个认真选了花样子,下了不少功夫。”
福元华等姐妹笑嘻嘻地接了话:“还请祖母过目。”
老夫人含笑,对孙女们一团和气甚是欢喜:“快些拿上来给祖母看看。”
一幅幅绢帕送到了老夫人手上,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脸上笑容满面。
福元圆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等着。
果然。
福元华笑着开口了:“不知二姐觉得姐妹们的绣艺如何?二姐平日里擅长女红么?有没有随身带着绣品给姐妹们一观?”
福元圆仍是笑盈盈,并不急着回应。
果然。
“三妹,”福元青适时拉了下福元华的袖子,“都说江南绣艺乃大齐一绝,二妹的绣艺定是顶顶出众的。只是二妹昨日才回府,哪能知道咱们今日都带了各自的绣品过来。你就别淘气了。”
福元兰与福元青交流了一个彼此会意的眼神,笑着挽住福元圆道:“二姐擅长绣艺,平日用的绢帕定然就是顶顶好的,拿出来给姐妹们看看可好?”
老夫人呵呵直笑:“元青说的没错,你们几个丫头真是闹腾,元圆刚回府,估计都被你们闹糊涂了。”
福元圆笑着看了眼福元兰,从怀里掏出先前她给的白菊绢帕,递给了老夫人。
福元青见状,唇角忍不住勾起了极浅的弧度。
福元兰和福元华亦是掩饰不住眼底的兴奋。
且不说白菊是祖母最不喜的花,就从这绢帕一看便是出自福元兰之手,福元圆这谎称福元兰的绣品是自己的绣品来邀功便中了祖母的大忌。
“祖母,元圆不知道今日姐妹们都要献上绣品。”福元圆将白菊绢帕摊开递了过去,放在老夫人手里,由着她仔细打量。
片刻后才道:“方才在海棠居外,三妹担心元圆没法交差,就将这幅绢帕给了元圆。”
她不徐不缓地说着,目光从顿时僵住笑意的福元兰面容上飘过:“说是让元圆把这幅绢帕当做自己的绣品给祖母呢。只是元圆想了想,这绢帕既是三妹花了那多心思绣的,还是得照实跟祖母说了才是。”
老夫人盯着福元圆手中的白菊绢帕,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元兰,元圆说的可是真的?”
福元兰吓得登时放开了福元圆的胳膊,跪下垂首道:“祖母,元兰只是担心二姐没法交功课,所以才,所以才……元兰没有别的意思,还请祖母恕罪!”
老夫人不语,一时室内气氛凝重。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说道:“回去抄女诫百遍。”
“是!”福元兰忙应了,红着眼退下离开了海棠居。
这么一折腾老夫人顿时没了兴致,随意说了几句便遣散了一众姐妹。
福元圆带着翡翠回了海天院。
刚踏入院子,便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
舒三娘迎了上来解释道:“二姑娘,夫人正让人拆墙打通海天院和落霞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