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索尔换下了铠甲,充当了马车的马夫。热里等人,把铠甲弄得破破烂烂的,伪装成商队的护卫。一行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出了城。
诺轻轻掀起车窗,看着白雪莹莹的阿道夫平原。不由有些痴了。或许,前世自己走得太过匆匆,忘记了身边的风景,错过了太多。
那银装素裹的阿道夫,令诺不禁想起,在五年前的冬季,自己来到了这里,恍惚间,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时间,总是太赶。
诺不禁感叹:在一个个成千上万的日子里,我到底能做到什么?恐怕只有匆匆地过日子罢了。过去的日子像薄薄的雾,被风吹散了,被雨淋潮了,那青春给我留下了什么痕迹呢?岁月的抹痕吧。
诺对窗口边的热里招了招手,说道:
“给我讲讲,你们在训练营里的事吧。”
热里仰望着天空,感叹道:
“训练营呀,那是一令人难忘的地方,在哪里,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那里面,充满了血腥。”
“那你恨嘛?”
热里摆了摆头,说道:
“恨嘛?谈不上,那里虽然充斥着死亡,可同样的,留给了我们希望,在进训练营之前,我们只是被丢弃的孤儿,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不是被其他的流浪汉打死,就是被寒冬饿死,至少,在哪里,我们可以有尊严的活着,不必为了一小块面包,争得头破血流,不必为了一个可以避雨的角落,大大出手,虽然,明天,我们就会永远睡着,可至少,活着的时候,我们,可以为了一个目标奋斗。”
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陷入了沉思。
热里的话,让诺,想起了自己,为了一点可以修炼的资源,不顾性命的厮杀的日子。或许,可以有尊严的活着,胜过苟且的长存。
在生活中,许多人都热衷安定,追求平静,就不知他们的尊严正在被沙土悄无声息的埋没,他们的尊严在安静的哭泣着、无奈着……或许他们在嫌弃挫折、逃离伤害,可他们真正不敢面对的,是自己那脆弱的尊严!
天空,偶尔有一只飞鸟掠过,不时漂落的白雪,令天地格外的宁静。
诺一行人,不慌不忙的赶着路,却不知,有一双饥饿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们。
十里外的一个小土坡,多达三十多人静静的爬在雪地上,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不过,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铠甲都很破旧。
“猴子,你确定,来的是一队不大商队,只有六七和护卫?”
一名独眼的大汉,提着一把巨大的砍刀,对面前那名叫猴子的人询问道。
独眼大汉光秃秃的大脑袋像个大球胆一样,反射着像酒瓶子一样的亮光。一个尖尖的鹰嘴鼻子,鼻尖快要触到上嘴唇。下嘴巴蓄着一撮四寸多长的山羊胡子,穿一身宽宽大大的貂皮袄条山上画着一只老鹰,振翘着双翅,单腿独立,爪下抓着那块峰顶的巨石,野凶凶地俯视着山下。
“头儿,放心吧,我跟了他们好几里路,确定他们只有六七个护卫,三辆马车,从他们马车的痕迹上我可以判断,有一辆上,装的全是粮食,应该是旅途上使用的,一辆是雇主使用,那么,就只剩下的一辆,一定是装的贵重物品,不然,大冬天的,谁愿意做亏本的买卖。”
叫猴子的男子,分析道。
独眼大汉点了点头。说道:
“好,这一票,我们干了,我们已经半个月没开张了,这大冬天的,商队都是大型商队还在来往,而大型商队,又不是我们可以吃下的,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小商队,管他呢,蚊子再小也是肉。”
诺一行人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经变成了别人眼中的大肥羊。同样的。那群强盗也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大肥羊,其实是一只大老虎。
“少爷,快到马嵬坡了,这一带盗贼横行,奥格斯格多次出兵剿灭,都被对方逃了。”
索尔赶着马,对车里的诺说道。
诺摸了摸下巴,疑惑的问道:
“几次剿灭都没有成功,这群盗贼很强大嘛?”
热里骑马赶了上来,说道:
“那倒不是,只是,这里的盗贼都是小团伙,我们的军队一来,就四下逃逸了,根本找不到人。”
亚伯摸着自己的大光头,接话道:
“是呀,那群强盗,就像老鼠一样,干不出什么大事,却令人心烦。”
听见众人的回答,诺摸了摸鼻子,道:
“既然如此,以我们的实力,平安的通过这里,没问题吧。”
亚尔林嬉笑道:
“当然没问题,那种货色,来多少,我们杀多少,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说完,还比划了下手中的匕首。
一直没说话的索尔开口道:
“以我们的实力,通过这儿完全没问题,只是,在这一片,小团伙很多,那些个苍蝇很烦人。”
诺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道:
“那我们就来个杀鸡儆猴。为我们的通行,买张票。”
世上,总有那么一群人希望不劳而获。然而,谁都愿坐享其成,可不劳而获的只有贫穷、懒惰、疾病、绝望,有梦想不去实践,那是无中生有的空幻,行动是唯一通向彼岸的疾舟。人生总有困惑、犹豫、迷茫和误入歧途,那些阴沉的云霭,遮蔽着命运的阳光,我们需要的,是镇定、忍耐、坚持、改变,只要信念不死,奋斗就是另一种风景,失败就是另一种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