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也相信珠娘那婆娘今日在公堂上说的那些鬼话,认为是我家公子主使白申派人放火烧了你家的汤饼馆喽?”石当紧握着拳头,瞪着杨凌问道。
这时,三郎也赶到了,瞧见屋里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忙打圆场道:“咱们都是一道来的,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慢慢说,瞧你们这样子,像是谁欠了谁两斗小米似的。”
杨凌本就带着一肚子的烦闷和不满,听了三郎的劝解,人虽坐了下来,嘴里仍反驳石当道:“你觉得官府会平白无故地传唤唐介休来接受讯问吗?”
“嘿,我说你这小子啊,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何等出身,他会为了逼你合伙开汤饼馆,就唆使白申放火烧了你家的汤饼馆,笑话!”石当气极而笑,不屑地揶揄杨凌道。
“快说说,房老爷为何会放你出衙来?”三郎故意岔开话题,一把推开石当,催促杨凌道。
“我哪知道老爷们心里想的什么呀?”杨凌仍觉不把话当面和石当说清楚,就如同嗓子眼里扎进了根鱼刺般地难受,遂又冲石当说道,“石大哥,我相信你对唐介休做过的事并不知情,但仅凭唐介休是世家子弟这一点,就妄下断言,以为他不会做出作奸犯科的事,你是不是也太过天真了些?”
“什么?我天真?!杨凌,我告诉你,自打我家二公子十岁那年起,我就在他身边当差了,对他的品性为人,我比你要了解得多得多。”石当面色胀得通红,冲杨凌叫道,“我家公子有时虽然任性了些,但要说他为了逼你入伙,就唆使人放火烧掉了你家的汤饼馆,打死我也不信!”
“嘿嘿,你还别这么说。我且问你,就在一个多月前,是谁开口向广陵张家索要了三百万贯的退伙金,又是谁背地里抬高了收购蚕丝的价钱,切断了张家的供货来源?”杨凌冷笑着回敬石当道。
“那些事,都属正常的生意往来,与唆使人烧了你家的汤饼馆本是两回事……”石当从心底里也认为唐介休在这两件事上做得有些不地道,却不肯向杨凌低头服软,强撑着说道。
三郎心里因记挂着在长安时唐介休一力解救自己出狱的那份恩情,此时遂帮着石当问杨凌道:“崽子,仅凭珠娘和白申的一面之辞,你真的就相信是唐先生主使他们放火烧了汤饼馆吗?须知,在你们母子被珠娘告到官府的危难关头,是唐先生出钱帮你们还清了债务的呀。”
“哼,我家汤饼馆纵火一案究竟是谁在幕后主使,自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去寻下个住处,告辞了。”杨凌不想和三郎再起争执,冷冷地答了一句,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什么意思啊?不和我俩住在同一间客栈了吗?”三郎一把扯住杨凌,不满地问道。
“在纵火案真相大白之前,咱们还是各住各的好,免得再闹不愉快!”杨凌撂下这句话,用力挣开三郎,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出了客栈。
三郎本想追上去挽留杨凌,可回头瞧瞧一脸怒气的石当,又不由得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