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介休虽觉虞世南所说有理,可却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去说服咄吉世宽宥了三郎,面露难色地对虞世南说道:“你说的这个法子好是好,可只怕咄吉世不会轻易地被言语打动,放过昨日才行剌他的人吧?”
虞世南莞尔一笑,凑近唐介休,压低声音传授了他一个说服咄吉世的方法,并要他速去礼部馆驿面见咄吉世,只须依他传授的方法,多半便能说服咄吉世撤销对三郎的指告。
唐介休也是无路可走了,虽然心里对虞世南教给他去说服咄吉世的这番说辞将信将疑,可还是决定去试上一试,便向虞世南道了谢,允诺此事若是办成了,改日必在“天阶楼”设下一席,专门答谢虞世南相助之情,掉头就到礼部馆驿来找突厥世子咄吉世了。
咄吉世昨日在回馆驿的路上遇刺,今天正欲派人去京兆衙门查清刺客的来路、身份,并要求隋朝官方从重治刺客行刺自己之罪,就接到随从禀报说,馆驿外现有一位自称是建康“升字号商行”东主的唐姓男子要求见自己。
咄吉世心里纳闷,不知一位陌生的商人要来求见自己有什么事,本欲不见,却听那随从又禀报道:“这位唐先生还说,他今日专程来求见世子,就是为了向世子禀明刺客的身份、来历的,请世子务必拔冗一见。”
咄吉世一听这话,当即便改了主意,吩咐随从将唐介休带进来,同时将一柄佩刀藏放在了自己身边趁手之处,以备不测。
唐介休进得馆驿,向咄吉世施礼问候,做了自我介绍已毕,遂按照虞世南教给他的那番说辞,开门见山地对咄吉世说明来意道:“在下此来,是为求世子高抬贵手,宽宥了昨日行刺世子那名女子的。”
咄吉世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身边放着的佩刀,冲唐介休大喝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原来是那刺客的同伙!来人哪……”
“哎哎哎,请世子息怒,且容在下把话说完。”唐介休忙冲咄吉世连连摆手道。
“你说,是不是那刺客的同伙?”咄吉世挺身而起,亮出了身边放着的佩刀,厉声喝问道。
“世子若信不过在下,可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我陇州唐氏是何等的门第出身,用得着勾连他人公然刺杀一位来长安当人质的异邦世子吗?”唐介休尽管吓得腿肚子转筋,却依然按照虞世南教给的那样,昂首傲然说道。
“本世子是被父汗派来长安做使节的,不是什么人质!”咄吉世最烦别人说他是人质,且被唐介休临危不惧的气势所摄,悻悻地放下佩刀,纠正他道。
“是不是来长安做人质的,想必世子心知肚明。世子请坐。唐某今日此来,固然是为了解救那刺客出狱,同时也是为了维护世子和启民大可汗的体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