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我的殿下,你怎么没看出来,唐介休此举非是为您招财,而是给你惹祸呀!”唐令则见杨勇没有想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急得跺脚说道。
“令则,你这是何意呀?为何要说介休是给本宫惹祸?”
“请殿下想想,前些时萧子宝上章弹劾张衡,给张衡罗列出的其中一条罪状就是欲强占广陵张家的家产据为已有,而如今达奚长儒会同房彦谦正奉旨在江南查证此事,恰在这个当口,唐介休居然给您带回了从张伯和手里索得的三百万贯退伙金,此事若是叫圣上、娘娘,还有朝臣们知道了,会怎样看您呢?”
杨勇听了这话,才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又实在舍不得将唐介休已运到家门口的三百万贯拒之门外不收,于是便笑着同唐令则商量道:“令则,介休既然已经把钱运回了长安,本宫即便收下又有何妨?大不了待日后父皇母后查问起来,本宫就说是派介休到江南经商,为本宫赚得的盈利,用来弥补这些年东宫各项亏空的,想来父皇母后也不会深究这三百万贯到底来自何处的吧?”
“殿下!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当今圣上和娘娘是何等精明之人,会仅凭你的一面之辞就轻易相信这三百万贯是唐介休在江南经商为您赚得的盈利?”唐令则见杨勇执迷不悟,分明舍不得那已到手的三百万贯退伙金,急得也顾不上讲究君臣礼节了,沙哑着嗓子劝谏杨勇道,“若是等到有人向圣上、娘娘揭露出这笔巨款的真实来源,殿下岂不是要背负上欺君的罪名,只怕到时做了十八年的太子也做不成了呀!”
杨勇心里虽觉得唐令则把这件事说得过于严重了些,但顾念他这些年来曾屡次帮自己建言献策,渡过多次难关的情面上,不得不悻悻地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是想要本宫将这三百万贯奉献给父皇母后喽?”
“咳,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令则教弟不严,给殿下带来的一起祸事。今日来东宫求见殿下前,令则已反复思虑过,目前唯有请殿下立即将三百万贯退伙金呈献给朝廷,并当面向圣上、娘娘奏报实情,方有可能避免因为此事招致圣上、娘娘对您的疑心和不满,化解这场危机。”
“可是,父皇母后眼下正在仁寿离宫纳凉,总不至于要叫本宫单单为了此事,离开长安跑到歧州去向二圣献上这三百万贯吧?”杨勇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样吧,你先和介休一起看管好这笔退伙金,待父皇母后一返回长安,本宫立即进宫面圣,将三百万贯全部奉献给朝廷,你以为如何?”
唐令则虽然疑心这是杨勇不舍得献出三百万贯而在跟自己使缓兵之计,可转念想想,强要太子亲自押送三百万贯的一笔巨款跑到距长安二百里外的歧州仁寿宫去向皇上皇后说明原委,也未免有些过份,便勉强同意了杨勇的说法,但同时郑重向杨勇作出保证道:“殿下,万一事情不密,被朝臣先于殿下向圣上,娘娘奏报了此事,到时殿下只需推说对此事毫不知情。此事既因介休而起,我陇州唐氏一门甘愿替太子殿下承担下此事的全部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