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道:“我还没有问你是怎么跌落到此地的,你反而问我的来历了。”
张君宝“哦”了一声,说道:“小子名叫张君宝……”张君宝话未说完却见老妪伸手止住张君宝,说道:“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有没有名字都是一样。至于你的来历且不着急说,反正你要陪我在这里呆上一辈子,有的是时间。你身子还虚,要多休息。”
张君宝一惊,说道:“婆婆想要将我困在这里一辈子么?”
老妪道:“我呆在这里二十多个年头了,你是到这里来的第一个人,我怎么舍得你走呢?”
张君宝心想,怪不得这婆婆自诩医术高明却还言语从未替人瞧过病,困在这里没有二人,可替谁瞧病去?但这婆婆开口就让自己在这里陪她一辈子,心里面很是别扭。她被困了二十余年,其中辛苦自知,又怎么能再困别人在此呢。可又一想,自己的一条命拜婆婆所赐,理应报答。但是,若当真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岂不是无趣之极么?就说道:“小子的性命拜婆婆所赐,报答是理所当然。但若要呆在这里陪婆婆一辈子,小子恕难保证。此话说在前,免得婆婆为了救我费时费力,得不偿失。”
老妪见张君宝这么一说,竟然面露喜色,说道:“你这后生倒也诚实。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顺带替你疗伤倒也不费事。三年五载以后,等你的伤好了,你若要走,我也不拦你,只要你能走得出去就行。”
张君宝惊道:“三年五载?”
老妪道:“也可能是十年八年。”
张君宝道:“筋骨之伤百日则可,内伤犹重半年也能痊愈了。非是小子不知恩图报,届时我若想走,岂不是辜负了婆婆的一番美意。”
老妪嘿嘿一笑,说道:“你身上的那点内伤不算什么,藏传密宗的手法虽然古怪,但伤你之人还没有练到家,再者你年纪轻轻且内力不俗,若精心调理不出十日则可痊愈。可现在你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想必你的腹胸之间更为难受吧?你可知是为何?”
张君宝道:“我胸口像塞进了一大块石头,连一呼一吸都像是被这块大石头牵制着。”
老妪道:“这就对了。‘瘴气昼熏体,菵露夜沾衣’,这句话你可能听说过么?”
张君宝想摇头,却连脖颈都用不上力气,说道:“‘瘴气’听闻过。常见于山林、崖谷之中,发於春末,敛於冬初。是山林恶浊之气,经过雨淋日炙、湿热重蒸,加以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所以那河流溪水不是绿的,就是红的。这山崖之下是乌风蛇的老巢,想来是我中了极其厉害的瘴气了,却不知‘菵露’又是何物?”
老妪的眼睛闪过一丝警惕之色,说道:“你这后生倒也博学,不过这瘴气之说非寻常书内所有,你是从何处瞧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