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刀就有人,有人就有刀。”
古老沧桑的声音如附骨之蛆般回荡于项乾的脑海中,清冷的月光撕开那无尽的黑暗倒映在项乾黑色眸子中。
目光微转,项乾望向傅红雪,他的身影还是站在风雪中,他的目光已不像昔日项乾初次见到他时的那般冰冷,然而他孤独的眸子深处还是时而掠过寂寞的影子。
这是一个低头跛脚,仿佛看不见容貌的男人,漆黑的刀鞘,漆黑的刀柄,漆黑的眸子,有着一张苍白的脸。
叱!漆黑的一刀。
带着深刻血芒的一刀,在眼前划过,仿佛一道镜面破碎。
项乾的心,深深震动。
眼前的画面,烙印在心中。
漆黑的刀鞘,漆黑的刀柄,握刀的手却是苍白的。
漆黑的眸子,苍白的脸,在阳光照射下,苍白的近乎透明。
刀光一闪!
“天涯刀客,傅红雪。”
紧盯着眼前这跛脚男子,在那黑暗的屋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日,做着同一件事——
拔刀,拔刀,还是拔刀。
从四五岁的时候开始,他便每天至少拔刀一万两千次。
足足十八年的苦练,只此一招。
仇!
他,为仇而生。
“真正的人刀合一。”
……
“手中有刀。”
“心中,亦有刀。”
“他的刀,蕴藏着刀意,他的心,亦藏着刀意。”
许久后,傅红雪才开口道:“你学刀?”
刹那间,项乾只闻一道悠扬清脆的刀吟声至迟暮的黄昏中响起,项乾就见到傅红雪那微垂于衣袖间的白皙右手已扬起,他的手上仿佛握着一柄无形之刀,轻轻拂过那摇曳的梅花和雪花,方圆数丈内的雪花和梅花立即铺天盖地般的向着四周席卷而去,可怕的涟漪至天地间荡漾而出,那如血的梅花变得更加猩红。
项乾双目失神的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那就是血刀吗?
“有一种刀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因为曾经看到过的人都已入土。”
“有一种寂寞,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因为它源自灵魂深处。”
项乾轻声喃喃道,低眸望着腰间的斩血战刀,眨眼间他就在这场风花雪月中扬起长刀,杂乱无章的刀法,今后就让我来吹起那刀锋上的血,亦吹起这片天地间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