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忆不是神,她不可能什么都算到。就算她有那样的能力,她也照样会偷懒。所以她也乐意认为,就是这样的结果了。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的路绕得实在远了点,补给消耗得太多太快了点,所以当他们在前进的道路上发现了一个炼油厂的时候,他们决定进去碰碰运气。
那个炼油厂很明显是个地方性的小型炼油厂,也就是过去电视新闻里那些屡禁不止,表面上地方政府一再宣称已经依法取缔,却从来没有真正停产过的炼油厂。李杰对这种野鸡工厂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因为他自己就是个野鸡医生。
炼油厂的位置在一个小城市的河流下游,距离城市有十几公里,围绕着炼油厂有一片小建筑群。从炼油厂的占地面积和基础设施来看,尽管它是个野鸡厂,但也是野鸡中的战斗机,就连中石化的牌子也做得比较像那么回事。
“你确定要去吗?”季忆和李杰趴在路边的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几公里外的炼油厂,说:“理论上那里不会留下我们需要的燃油,如果有,早就应该被路过的幸存者抽干了。从我们这个距离看,没有发现里面有丧尸,最大的可能是早就被幸存者消灭了,你认为他们会给你留下你想要的东西吗?”
李杰说:“即便什么都没有,我们也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下。油厂的围墙还比较完好,如果真没有丧尸,至少我们可以休整一下。大伙儿赶了一个星期的路,都快撑不住了。”
季忆耸了耸肩,说:“你是队长你做主。”
李杰想了想,说:“这样,我和林野先过去看看,其余的人原地休息。”
“你是队长。”当李杰叫上林野准备先去侦查一下情况的时候,廖寂以他在公务员队伍中打拼过年的经验对李杰说:“最好不要每件事都亲力亲为。”
“靠。”李杰不以为然的说:“这个队长是多大的官啊?”
周围的同伴听了不由得都一阵笑,在各种崎岖不平的山路、没有路的荒野、河滩以及游荡着很多丧尸的街道上奔走了一个星期,基本上都是在车上睡的,熟食也没吃过两次,这伙人一个个都显得疲惫不堪,面有菜色,外加嘴边长满了燎泡,这一笑,简直有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礼节性的笑。
廖寂说:“看到了,别拿队长不当干部,大家这么配合你的工作,你做领导就要有做领导的样子。我过去就是没有想到这么多,才当了一辈子的业务骨干,不过我现在终于开窍了。”
李杰鄙视的松了他一根中指,说:“不愧是公务员,考虑问题就是比我们深刻。好,不就是摆架子吗?那个谁谁谁,老廖,你带着新来的同志一起去看看,有事赶紧跑回来,你们要是不出来,那我们也就跟着过去了。”
廖寂一听李杰竟然派他去,不由得苦笑一阵,说:“得,我激活了领导,自己又得当业务骨干了。那个谁,老毕啊,咱们走。”
“好叻,廖哥!”跟大伙混熟了,毕典菲尔特比鲁斯要活跃得多,中国话没学会几句,那种油腔滑调的说话腔调倒学得蛮地道的,这当然也是李杰这个老师为人师表的功力,不过毕典菲尔特这个德国人倒像是娱乐精神更强的美国人,而鲁斯这个美国人则像德国人一样的严谨和沉默。
看着廖寂和毕典菲尔特开车远去,大家倒没有任何的松懈,各自回到自己的警戒位置上,盯着任何一个可疑的方向。只是,一个多星期没有再遇到过任何危险,是人都会有所放松。这些李杰也都看在眼里,所以,认真的休息一下也就非常的必要了。
如果那个炼油厂里什么都没有也好,反正就算不补充,他们的油料和食物也应该撑得到香港,至少单程是没问题的。至于回程嘛,如果那时候还没死,就总会有办法的。对于这一点,李杰倒是一贯的乐观。
只是,当季忆看着廖寂和毕典菲尔特远去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异样。
“怎么了?”李杰通常不会那么细心,不过有时候他也非常的敏锐。
季忆耸了耸肩,说:“也没什么,不过我记得老廖平时也不是这么饶舌的。”
李杰嘿嘿一笑说:“那是你用他身边的黒木奎这个闷墩来做比较,和我比起来的话,老廖确实还是非常安静的。”
黒木奎远远的鄙视了李杰一眼,这样也会躺枪,他还能说什么?
就在李杰的望远镜里,廖寂的车进了炼油厂,又开到了门口,停在了那里,李杰还看到他在车里挥了挥手。“好,”李杰下达了最新的指令:“咱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了,希望大家不要嫌那里的气味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