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于承恩在监军使衙门的正堂跪接圣旨之后,独自一人抱着脑袋苦苦思索了两三个时辰,终于想出了一个脚踏两只船,但求保全自身,再不求为国守土保疆的办法:他决定遵从新任大元帅睦王的调遣,当天就动身返回长安;同时,临行之前,他又用神鹤军监军使的名义下了一道军令:令骆元奇率领的神鹤军左军移驻鄯州,作为防备吐蕃入侵的先锋部队。张皇后的亲兄弟、芙蓉等张氏残党最后和唯一的指靠张谅如今不是在吐蕃吗,既然朝廷对他不仁,就别怪他于承恩要做出对不起朝廷的事来了。到时候,吐蕃人一旦越过星宿川隘口,发起进攻,芙蓉派至他军中的这位左军郎将骆元奇会率军成为哪个朝廷的先锋还真说不准呢?无论谁胜谁负,自己岂不是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nb于是,于承恩向随自己一同移驻陕州的神鹤军中军郎将交待下移防的一应事项后,不待大队人马从泾州启程,就只身一人返回了长安:他要尽快地求见皇帝,尽自己最大努力地消除他对自己的猜疑,试图劝说皇帝改变初衷,能让自己留在长安朝中。
&nb谁知一回到长安,皇帝却给于承恩来了个闭门不见,到丹凤门外来向他传旨的新任枢密使王保儿只简单地说了一句:“皇上口谕,于承恩不必入宫见朕,但遵元帅府将令行事即可。”
&nb迎面碰了一鼻子灰的于承恩自是不肯就此罢休,见不着皇帝本人,通过皇帝身边的人向皇帝传递自己的想法也不失为一条有效的途径。李进忠的死给了于承恩一个大大的警告:不能仅仅凭借一已之力谋求皇帝的恩宠,必须学会在皇帝周围找到能真正帮到自己的内援,否则即使是封了王,最终不还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nb后宫当然是于承恩最先想到的寻求内援的地方。据于承恩安排在宫中的眼线向他报称,后宫嫔妃中地位最为尊荣的两位贵妃之中,婉容无疑是得皇帝专宠的一位,可是,若论起信任二字,景暄则远在婉容之上。由此,于承恩决定把寻求内援的目标首先定在景暄,而不是婉容身上。
&nb当然,于承恩不会糊涂到想不起他与景家曾有过掘坟之仇的地步。他之所以至今还敢在景暄身上打主意,皆因两年多前奉他秘令做下那见不得人勾当的一干军士景就被他灭了口,即使是他最为得力的两位心腹:项知非和王怀贞也不知道此事的端底,只要他本人不说,景云丛和景暄就永远不会了解事情的真相。
&nb站在宝象宫门外的于承恩听到贵妃娘娘请他入宫相见的回话,心底掠过一丝得意:多年前自己不经意间得来的那件旷世奇珍“天蚕衣”看来在景暄身上起了作用。他乐呵呵地紧随在朱双身后进了宫门,走进正殿,迎头却一眼看到睦王李启正陪坐在景暄身侧,用冷冷的眼光望着自己,不禁暗叫了声不妙。
&nb按说于承恩出身于东宫,是驾崩不久的先皇做太子时的伴当,与皇孙李启之间纵使谈不上十分亲近,也不致如此陌生和相互戒备,想当年他执掌太子内坊时,李启只不过是个正在咿呀学语的婴儿,后来皆因他棋错一着,当年过早地投向了张皇后一边,这些年来才和当今皇帝父子闹下了生分。现如今论说起来,他于承恩还算得眼前这个**臭未干的愣头小子的部属,真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