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嘴唇,她的嘴唇并不丰满,却是极精致的,仿佛一件精美的稀世艺术品。她的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胡不归,显见坚定的目光。
看着女孩为难的模样,胡不归竟有些不忍:“你要见谁,我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听到胡不归的回答,女孩的眼中闪耀着兴奋的颜色,她忙不迭地从肩头的挎包里翻出一张便签纸,埋头认真地写下几个字,双手递到胡不归的手上:“他的名字叫郑海东。我,叫若晴。”
接过便签纸的一刹那,胡不归与女孩的手指相触——这是一种冰凉的柔软,如同雪山上的融冰,一触即化的感觉。
胡不归接过便签纸,纸的触感紧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高档香水的味道。纸上的字迹圆润,一笔一划工工整整,还带着一些稚嫩,在纸背上印下微微的凸起,写着两个字“郑海东”、“若晴”。
胡不归看到名字,打趣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莫非阁下是林徽因转世?”
女孩脸颊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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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汽车喇叭的长鸣。伴随着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问个人怎么这么磨叽,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废什么话!”
在监狱里,胡不归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无礼。他有些恼怒地看过去,阳光下,正停着一辆蓝紫炫光色的科尔维特G7敞篷跑车。一个穿着华贵的小伙子带着墨镜,手上掂着一根非常夸张的棕色雪茄,正偏着脑袋恶狠狠地看着这里。
俩人视线相触,胡不归顿感厌恶。
这个貌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只身前来询问,其实只是为了骗取自己的同情吧?
这些有钱人,靠着自己父辈肮脏的交易,换来自己炫耀的资本,并以此肆无忌惮地践踏别人的自尊!
戏弄的屈辱感、职业的自尊心一起涌上心头,胡不归回过头来,看着若晴。他收起笑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职业化表情:“对不起,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您不在郑海东已经登记的亲属名单之列,不符合罪犯会见有关规定。所以——”胡不归两手一摊:“我无能为力。”
说完,胡不归准备返身离开。
不远处的小伙子似乎也从胡不归的肢体语言中看懂了谈话的结果。科尔维特马达轰鸣,直接冲上草坪,一个漂移闪到女孩身边,小伙子探出头来对女孩说:“走吧,晴!别说我没满足你的要求哦!”
女孩似乎很不甘心,定定地站在那里,手指用力地绞和在一起,两只眼睛怔怔地望着胡不归。
胡不归的心中闪过的一丝柔软被他强压下去,他一咬牙关,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小伙子不耐烦的催促和女孩上车的声音。
科尔维特报复般地紧擦着胡不归的身体呼啸而过。车身撕扯的强大气流带得胡不归的身体一个踉跄。
胡不归稳住身形。他看到,原本整洁的草地上,被跑车狂躁的轮胎碾压出两道深深的伤痕,泥土深深翻起,草坪尸横遍地。
妈的!有钱人皆可杀之!胡不归狠狠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