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的宫人见状,立刻跪了一地,高呼道:“皇上息怒!”
“息怒?”帛渊冷哼了一声,拂袖冷笑道:“朕怎么息怒?你们倒是同朕说说,朕要不要封后纳妃关他们什么事?朕还这么年轻,子嗣是早晚的事,何愁江山后继无人?难不成他们是在担心,朕没准儿哪一天就突然暴毙了吗?”
宫人们吓得哆哆嗦嗦,谁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滚!都给朕滚出去!”帛渊厉声吼道。
宫人们立刻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怒到了极致,重重的一圈砸在了墙上,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墙壁,而他的指节处血肉模糊。
年长的仕官推门进来,正好瞧见这一幕,立刻丢开了怀抱着的卷轴,疾步走到帛渊面前,目光关切的道:“皇上万不可这般伤害自己呀!皇上!”
帛渊指着一地的奏折,“伤害?呵,这些小伤算得了什么?那些大臣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朕,那才是真正的伤害朕!可偏偏朕又不能处罚他们!”
仕官扶着他坐下来,继而捡起地上的奏折,还有丢到地上的卷轴,温言道:“皇上自有皇上的无奈,朝臣亦有朝臣的考量,立场不同,利益也不同,怪不得亦怨不得……”
“和公公,你知道吗?朕现在真怀疑,当初决定夺取皇兄的帝位,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被称作和公公的仕官摇了摇头,看向帛渊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皇上还有其他几位皇子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大皇子天生痴儿,小皇子又生性怯懦,至于二皇子——为人君者,残暴有余,体恤爱民之心不足。这不是夺取还是不夺取皇位的问题,而是事关生死的问题,皇上这么做不止是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天下人!”
他把那些卷轴放到桌案上,并且一一展开来,竟都是一些美人的画像。
“这些都是花朝节中德才相貌出众的女子,老奴让人一一画了画像,皇上大可以瞧瞧看,若是不喜官家千金,选一两个中意的民间女子陪伴左右,也未尝不可……”
帛渊摆摆手,本想直接拒绝和公公的提议,却不想在不经意间,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容颜。精致的五官,出尘的气质,还有那时时萦绕梦中的浅笑,在在都是他最眷恋的模样。
“这些都是参加花朝节终试的女子,皇上若是觉得画像恐有不实,亦可亲临现场,观看她们终试之时的比试。”
“……好,朕要去看。”
“那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准备车舆銮驾。”
帛渊抬手,幽幽的道:“不用,朕想微服去,不需要惊动任何人。”
“是,老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