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忘不了儿孙呀!
一时间,李定邦心头涌起好感,想与道士攀谈几句。
“道长,你好!”
“居士,你好。”
二人相距两米远,相互打招呼,一场邂逅正式开始。
李定邦跨前两步,伸出右手,亲热地握住道长。
而道长则是满脸错愕,似乎被吓到了。
确实吓到了!
就在手掌相握的一霎那,金色的经络图悄然运转,给出明确的提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当诛。
黄真的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经络图居然给出这样的判定。
李定邦明明是华夏长相,偏偏说非我族类!
这说明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外观长相是假象,核心血脉是异族。
李定邦的身份肯定有问题!
“请问道长前来医院有什么事?”
“呃,贫道云游天下,盘缠耗尽,身无分文,只好行医度日。”
“请问道长的医术对哪一方面比较擅长?”
“贫道乃药王门下,专精疑难杂症。”
李定邦怦然心动,拉着道长走进病房,指着病床上的李德刚,恳切请求:“还请道长慈悲为怀,为我儿子诊断一下!”
“居士少安毋躁,且待贫道把脉。”黄真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病床。
刚想抓起李德刚的手腕,却听到一声喝止。
“且慢!”
黄真扭头瞧去,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和一位风韵犹存的妇女,心中已是了然,问道:“不知居士何意?”
李德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道士:“为什么你脸上的皮肤那么好?看上去比女人还光滑……”
李定邦急忙阻止:“道长乃是世外高人,阿强不得无礼!”
“什么世外高人?分明是骗子好不好?”
黄真哪里肯接受骗子的指责,应道:“修道有成,鹤发童颜。”
“鹤发童颜?”李德强靠近骗子道士,无礼地拽住长长的白须,“我怎么认为这是假胡须?”
“居士火眼金睛,贫道佩服不已。”
“既然你承认假胡须,那又怎么解释?”
“贫道年逾百岁,跛足云游诸郡,倘若后生模样,岂非惊世骇俗?”
“说得跟真的一样……”
不等李德强说完,就被黄真打断:“既然居士质疑,贫道不如归去。”
一说完,就转身离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道长请留步!”
李定邦心存念想,急忙拽住道服,阻止道士离开。
说实话,李定邦熟知历史,知道“药王”的来历。
那是唐朝孙思邈的尊号,既是著名的医药学家,也是一名道士。
对药王的传承医术,李定邦虽然也有怀疑,但也抱有一线希望。
仿佛溺水濒死的人看到水中漂来一根浮木,只想抓住浮木脱险求生,不会去想浮木缘何而至。
“爸,让他走,省得添乱,看着心烦!”
刘继芬很理解丈夫的坚持,也知道儿子的怀疑,劝道:“阿强不要这么说,不如让道长看一下,万一阿刚有所好转呢?”
李德强两手一摊,退到一边,不再阻挠,显然是尊重母亲的意见。
李定邦恭敬一揖,谦卑地说:“敬请道长慈悲为怀,为我儿子诊断!”
黄真心中暗笑,也不计较李德强的无礼,当即走向病床,闭眼把脉。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骗子”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又将做些什么。
良久之后,黄真睁开双眼,给出诊断结果:“外邪入侵,印堂受创,意识沉睡,疑似中毒。”
李家三口听到全新的诊断内容,不禁喜上眉梢,对视一眼,立刻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相同的惊讶和喜悦。
“请问道长是哪一种毒?”
“神经毒素,宛如浆糊。”
李定邦不关心具体什么毒,只关心结果:“有没有救治的希望?”
黄真笑而不语,目光瞥向李德强。
李定邦心领神会,决定委屈一下儿子,要求李德强马上道歉:“阿强快认错!务必求得道长原谅!”
有求于人,只好屈从;父亲严令,必须听从。
李德强走到道士面前,刚才有多无礼,现在就有多恭敬。
他深深地弯下腰来,仿佛奴才拜见老爷,鞠躬致歉:“道长大人大量,请宽恕我刚才的冒犯和不敬!”
“居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黄真说话的同时,伸手扶起李德强,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
他不是扶着西装裹住的肘臂,而是裸露在外的手腕。
一瞬间,经络图给出相同的判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当诛。
这就奇怪了。
李定邦是异族,当诛;李德强也是异族,当诛;为什么一脉相承的李德刚反而不是异族?